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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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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自此之后, 军中除了慕容康平之外,又出了一大关系户——耶易于。

    慕容康平倒还好说, 几年间,她割下的柔然人头能将不服她的人给埋个严严实实,军功赚得直逼刘景, 罗刹公主的声名扬名漠北, 没人敢在她的面前多嘴一句。但耶易于出身低贱,又踩着龙都宿卫们登上她的亲兵之外, 军中底层渐渐就有了一些流言。

    在漠北的第四年,柔然已经几乎全部退回瀚海以北, 主力只剩下柔然可汗帐下那支, 其余皆被歼灭殆尽, 整个国家几乎一蹶不振。水草丰美的夏日, 刘景在军中宣布即将迎娶翟融云, 惊吓了全军。

    各营奔走相告:什么, 镇西王要迎娶那个龙都来的谋士?

    翟融云当年是随着康平一同来到的漠北,但和康平不同,人家一直走的是文弱的路线,跟在中军帐下给刘景做参谋。很多场战役都是她策划,但她为人低调, 几乎不太在军中露面,大半营的人都不知道中军还有一个谋士, 更不知道这个谋士竟然是个女人。

    就连康平也差点惊掉了眼珠子:“你和刘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她和耶易于那么多年了还不温不火着, 怎么的翟融云就要嫁人了?

    翟融云说:“大约……其实我也不大知道啊。阿平, 婚礼上,你会来给我驱车么?”

    胡人婚礼驱车的都需要地位高贵的女子,多数是长辈,康平说:“你让我来驱车么?”

    翟融云道:“嗯,可以么公主殿下?你可是军中军功最高的女子了。大燕建国以来,除了孝武皇后之外,没人能比你更加厉害。”

    这话慕容康平听着颇为受用,她假意忸怩了一阵,半推半就地说:“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我不去给你驱车好像也对不起咱俩这么多年的情意啊!”

    翟融云笑得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眸都弯了起来。

    康平又说:“既然你你出嫁,怎么也得一半的公主仪仗吧?那刘景有说过亲迎的队伍多少人么?”

    翟融云脸色微微红了起来,露出了少女的娇怯:“他说会安排中军沮渠将军手下的三百重骑兵亲迎……”

    康平惊得要从行军床上掉下来了:“沮渠将军手下的三百重骑!”

    那可是河西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重骑兵们装备得金光闪闪,一字排开奔跑在茫茫草原之上,光那铁蹄的声音都能让大地震颤。就连康平这个公主出身,都不免有些妒忌。

    她酸酸地说:“我将来的婚礼都不能有你那么隆重。”

    她是公主,婚礼通常要在龙都举行,龙都能办大型婚礼的只有芙蓉洲……那里想排开三百精锐重骑,做梦了吧?

    翟融云说:“你至少可以让宿卫们护送啊?”

    康平露出了个鄙夷的神色。

    自从到了河西,她清楚地认识到了龙都的那些羽林啊虎贲啊都是群没有什么用的孬蛋。那些跟着她一起来到河西的亲卫,被她分散去了各个营中,几乎都没有什么冒头的,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反而让她敬畏。可惜人却已经死了。

    她叹了口气。

    “像你这样多好。”她道,“我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打刘景一顿!竟然把我的阿云给拐走了。”

    但她接着又说,“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也没有人能配得上你了。以他的十二策勋做靠山,我把你交给他倒是不亏。”

    翟融云笑了起来:“那你呢,将来把你交给谁,我才能不亏?”

    康平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哦,像我这样英明神武的,真要在意男方的身份地位,刘景都配不上我了。”

    翟融云说:“耶易于能?”

    康平道:“那我可有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一下嘛!虽然他的军功不大够,但你也知道的,军中比我军功高的,除了那几个代北来的老头子,就只剩刘景了。全都有主了啊。”

    翟融云便开始吃吃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你啊,这样真好。”她竟然都笑出了一滴眼泪,“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女人。”

    “我怎么了?”康平有些不明就里。

    翟融云说:“你可以不管世俗的眼光,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在意你自己是男是女;你也会在自己想嫁的时间里,嫁给自己想嫁的人,而不是为了生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而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康平猛然一怔,笑容突然有一瞬间的僵硬。

    翟融云却没有敏锐地察觉。

    她继续说道:“将来你会入朝堂辅佐你的弟弟么?”

    康平说:“当然会。”阿焕有的时候还是有些软弱得叫人担心,那帮朝堂上如狼似虎的大臣们只怕他难以镇得住,“朝廷里总得一个人□□脸一个人唱白脸吧?”

    翟融云说:“当年孝武皇后也没能入朝堂吧,你倒是成了大燕第一人了。”

    康平却说:“凡是总得有第一吧?”

    慕容部也没出过一个嫁给羯族部酋的公主,但凡事总得有第一吧?康平自小到大已经打破了多少的“从未”了,她不在乎在自己的军功账上再多几笔小小的添彩。

    康平又问:“那你们日子订了么?婚车造了么?你没有娘家人,要不要我组织中军的其他将士来给你壮势?”

    翟融云说:“你就是我娘家人啊,你看,我有你这么大的一座靠山!”

    两人娇笑着滚做了一团。

    帐子又被掀开,呼延丽咋咋呼呼冲了进来。她为了追随裴希声,前两年也从了军,如今也在中三营中服役,军功也攒了不少了,同康平、翟融云混得很熟。“阿云,莫非我不是你的娘家人么!”

    翟融云支起身子整理了被康平挠乱了的衣襟,笑道:“你自然也算!”

    呼延丽摩拳擦掌:“哦吼!那我也有机会挑战镇西王了啊!”

    她一屁股坐到了两人的身旁,垂着两条腿晃荡晃荡,笑得前仰后合:“你知道么,方才兰清知道了刘景要娶你的消息,气得那个样子——她以为她能做大阏氏呢?还说什么,匈奴从不与外族联姻,她是傻了吧?先汉的时候,咱们娶了多少汉族的公主呢!”

    呼延丽长在河西,五部女眷从小玩在一处,她一直和兰清不对付。如今看见兰清吃瘪,笑得比翟融云这个新妇还要高兴:“她都不愿随军深入漠北,怎能比得上你跟着刘景东奔西走磨合出来的情谊?况且她以为她真的美若天仙?”呼延丽抬手就摸上了翟融云的脸。

    汉人血统果然比胡人血统的抗老一些,漠北风吹沙大这么些年,翟融云的皮肤虽然比不过龙都那些养在深闺的汉姓贵女,却依然要比康平和呼延丽两个糙妹光滑。

    翟融云拍掉了她的手,忽地又问道:“阿丽,你将来准备如何?”

    相比翟融云和刘景的低调,呼延丽对裴希声的穷追不舍,可是声名响彻云霄了。没仗打的时候,天天都能看见裴希声拎着把长刀东躲西藏的,战场上叫柔然人闻风丧胆的虎威将军,中军副将,到了营地里头,被呼延丽提着鞭子追着打。

    翟融云说:“裴希声……这么多年了一直不肯松口,你真的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么?”

    呼延丽提到裴希声就来气:“哦,但他至少不会打我吧?只会躲着我而已。之前钻他帐子的女人可都是被踢出来的。”

    翟融云:“那他也只是有风度而已。阿丽,你真的要嫁给他么?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

    呼延丽瞪大了眼睛:“我没说要嫁给他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就是想睡他而已。嫁给他的话,难道去给那个汉女做小吗?”

    她这豪言壮语,饶是够开放的康平都是一惊:“哈?”

    翟融云神色微妙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啊少女!”

    呼延丽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道:“说好了啊,到时候我来做你的傧相。”她又转头对康平说,“殿下既然要驱车,打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标下来做吧!”说完,便也不等康平回答,高声笑着跑了出去。

    康平看着她掀动的帐帘,皱着眉:“裴希声这是要遭大难啊!”

    翟融云说:“阿丽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也太前卫些了。”

    康平托腮:“能怎么办?裴希声耍大刀都没能拦住她呢。不过我看老裴那韧劲,应该能撑到回河东吧?阿丽是绝不可能过黄河的,等他回了河东就安全了。”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裴希声哀悼了一番。

    翟融云思索了下:“赌不赌,我赌阿丽能得手。”

    康平摆了摆手:“别打赌啦,有这功夫,你这新妇难道不该好好思索一下怎么办你的婚事么?你怎么那么闲?”

    *

    翟融云的婚礼大约是康平这辈子见过最为盛大的婚礼了。

    草原上没有地域限制,傍晚点了灯的青庐像是一把散在大地上的星星,她坐在战车改造的婚车里头,三百重骑兵连夜将盔甲擦得锃光瓦亮,队伍整齐地仿佛一条银龙,那时候康平就在想,她这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盛大婚礼了。

    ……她和耶易于大概是不会有婚礼的吧。

    阿云说她可以自由地想嫁就嫁,这种事情,也只仅限于战争时期,仅限于河西战场吧。在这里她是军功十二转的慕容将军,自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是回了龙都,穿上公主制服,她就是慕容氏的女儿,或许将要走上同无数慕容公主一样的命运,下嫁成为巩固政治的筹码。

    她不要这样。

    但要逃脱这样的命运,除非她自己本身就能成为政治。

    草原上篝火冲天,军中没有什么像样的乐器,但不缺战鼓和号角,结婚犹如冲锋。

    康平看着那群人载歌载舞的,眼里有些迷醉。

    突然,她听见旁边有喝醉的将士在嘟嘟囔囔:“那红发的小子全是靠着一张脸成为慕容将军的幕中客的吧!”

    “殿下到时候要回龙都,他顶多就留着做个男宠吧?就咱们这样的出身还敢肖想驸马都尉?”

    她脑子里一股火气冲了上来,几乎就要拔刀冲向那两个醉汉:“知道军中妄议上峰是什么罪名么?”

    那两个醉汉睁着朦胧的眼,看清楚了是慕容康平,吓得差点跪下来。

    康平思及今日是翟融云的婚礼,并未对两人作何惩罚,亮了一下手里那把精致的刀,气鼓鼓地离去了。

    可她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耶易于。

    第二天,虽然还在婚礼三日狂欢之内,刘景这个新郎官儿就已经开始赶着要练兵了,练完兵,回到帐中,康平才又重新见到耶易于。

    她想起昨夜遍寻各处没有找到他,又思及之前那两个士兵的对话,只觉得一股子邪火从肚子里头燎上来,烧得头昏——这么多年,耶易于一直住在她的侧帐,怎么算得上入幕之宾!

    慕容康平把手臂张开,哼哼道:“重死了,帮我解下来。”

    她倒是很少主动叫耶易于服侍她解开盔甲。

    不过耶易于还是十分顺从地走上前来,低头替她解开绳索,那铠甲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他的脸上没见什么异常的表情。

    慕容康平侧着脸看他:“我一身臭汗,你烧水了么?”

    耶易于说:“热水准备好了,公主请。”

    慕容康平一把将兜鏊砸进了他的怀里:“别看!”说着,便转身去了大帐的屏风后头。

    泡在水里,她还在想,这傻大个昨日跑去哪里了呢?翟融云和刘景的好日子,他怎么溜得无影无踪的,闹新人的时候都没见着他。

    等她洗干净出来的时候,瞧见依然落了一地的明光铠,突然就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怎么没把东西收拾好?”

    耶易于一愣,脸色有些微红。

    昨日是父母亲的婚礼,他只觉得这场景有些迷幻,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场盛事。他策马去了山上,远远地望着那星星点点的青庐,一夜未归。而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如坠梦中。

    等这个时空中的刘易尧出生,作为耶易于的他,恐怕也死了很多年了吧?

    他弯腰去捡那些明光铠。

    慕容康平却又走到他的前面,从他的手里将明光铠拿了出来,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是呆头呆脑的啊?”

    她踮起脚拽着他的领口要他把脑袋低下来,然后伸手揪了一把他的发髻,“傻大个,你怎么长得那么高啊?”他低头的那瞬间,那枚法拉瓦哈像从他的脖颈上垂落了下来。

    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成型,她瞥了耶易于一眼,翻身滚到了行军床上:“累死了啊。这两天柔然人没来骚扰,刘景倒是发了疯似的练我们,搞得比柔然人来了还要累——你帮我揉揉腿啊!”一边说,一边就直接踢掉了靴子。

    这几年征战,万里赴戎机,常常磨得一脚的水泡,疼得穿不进靴子,作为亲兵的耶易于倒是经常做这种事情。她闭了眼睛,享受起来。

    将来要是每天有人都能这样服务服务,倒也是很惬意的事情,可她真的有些舍不得让耶易于跟她回龙都。

    河西是他的战场,他的故乡,龙都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一个小部落酋长之子,还是羯奴……

    她呼吸有些沉痛了起来。

    怎么也得在龙都闯出一片天,让人无法再置喙他俩!

    耶易于突然放开了她的足。

    他看见她头发依然潮湿,便扯了块干净的布巾,准备兜在她的头上。

    慕容康平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拽着他重重地朝她身上压去,在他略略错愕的眼神下又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这回不像之前那样凶狠地啃咬,她反而有些温柔得碾压了一下,然后错开脸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身下,有什么东西起了变化。

    她勾唇笑了——那群人不是说耶易于是她的入幕之宾么!那她就真的把他变成她的入幕之宾!他们不是说耶易于做不了燕国的驸马都尉么?她就偏要让他做驸马都尉!

    她可是全燕最飞扬跋扈、不讲道理的慕容康平呀!

    她一个翻身,竟然用上了战场上擒拿敌军的招数,将耶易于恶狠狠按在了身下。灼热相抵。

    “嘿嘿。”她奸笑了一声,满意地看着耶易于那双绿色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她抬手,他胸口的衣服布料很差劲,浆洗很多遍了,微微有些发黄,在她的手底下几乎像是纸片一样脆。

    耶易于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要快,但再快也快不过慕容康平。

    在呼延丽的无数次闺房夜话、在军中部下各种荤段子里,她也大概了解了此事的流程,她俯身咬了一口耶易于精壮的胸口,尖利的牙齿让耶易于差点以为她要将他撕碎。

    他无助地被她钳制住了,任她捉弄着。

    可被撕碎的到底还是她。

    干涩疼痛的感觉像是柔然人的铁刃,但毕竟不是在战场上,康平还能忍,却不住抱怨:“哎呀,疼死我了。耶易于,你是死鱼么?”

    耶易于抖了抖,无数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来,可他在迷乱之中根本无法仔细梳理那些纷繁杂杂的信息。康平没有找到技巧,有些胡乱地动了两下,锐痛让她腰都直不起来。

    她竟然萌生出来一股退意。

    为什么呼延丽要这么执着于睡了裴希声……这种事情,分明一点都不好玩!她宁愿上战场去多砍两个柔然人!

    她湿乎乎的头发黏在脸上,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耶易于从她全身的钳制之中终于找到了一丝破绽,他在军中也四年了,作为康平的亲兵,身手也算是顶尖——方才只不过过分震惊,才被康平拿住软肋。但男子在这种时候的爆发力永远是惊人的,他突然一把握住了康平的腰身,那条被柔然默咄的长刀划破的伤痕像是银河一样横亘着,他微微皱眉,将她掀开了。

    康平软软地滚落在地上铺着的羊皮上,气得发抖,要跳起来暴揍耶易于一顿,但下一刻,颀长的身体覆盖下来,她瞬间就被抽走了力气。

    他拥着她,细密的吻落下来,康平浑身战栗,四年来他从未如此主动过,从来都是被她撩得炸得像是龙都上元节的烟花一样。被耶易于一招制服,毫无反手之力,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激动还是在害怕。

    她一把揪住了耶易于的发冠,将那头红发扯散了。

    康平觉得自己从未打过这么劳累的仗,之前追击柔然至涿涂山,马背上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都不曾感到身子散架一样的疲累。

    行军床很窄,她趴在耶易于的身上,听着他心跳起伏,方才的纠缠中,他俩被漠北朔风吹得毛毛躁躁的头发也缠成了一团,她一根一根地把耶易于的红发从自己的黑发中挑出来解开。

    耶易于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她背后那道狰狞伤痕,但康平不觉得羞耻,因为那是她的军功章。

    他突然叹息了一声,抬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法拉瓦哈,戴到了康平的脖子上。

    康平一怔:“你这东西带了多久了?”

    耶易于说:“自我出生就带着了。但还是给你吧,它……能护你平安的。”

    康平欣然接受了:“那我不客气了啊……”

    耶易于哑然失笑,她何时对他客气过,连这种事情都是不由分说。

    康平思索了下:“我倒是没什么能换给你的……这样吧,我赐你可以叫我‘平平’,这可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待遇啊!”

    他拍了拍康平的后背,温柔地说:“平平,睡吧。”

    康平的呼吸很快缓和了起来。

    他也昏沉睡去,梦中,铁马冰河已经模糊,只记得似乎又经历了一场鏖战,柔然最后的主力被歼灭,康平砍下柔然可汗头颅,撤退的时候被围了起来。他护卫康平突出重围,却身负流矢……

    死亡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腿上、身上,胳膊上,都是被冻穿的伤口,血流出去,冷得叫他发抖。

    康平的哭腔在耳边一直回荡。

    这噩梦有些太真实。

    刘易尧用力一挣,睁开眼睛来,耳朵里灌进的是郑三娘的呼喊,映入眼帘的,不是康平那张沾满了血污,泪痕交错的脸,却是郑三娘的。

    她抱着他的脑袋,小巧的下巴上还带着泪珠。

    “阿尧!你长那么大个子竟然这么没用么——”她怒叫起来。

    刘易尧看着她那张卷在狐裘里头的脸,突然又轻唤了一声:“平平。”

    这回,在她错愕的目光下,他抬手抓住了她的领子,将她拽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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