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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魂婆把一只黑狗打死了，她用扁担这样这样的把狗打烂了。”安竹做着田婆打狗的动作给妈妈看，眼睛还夹着泪。
“打狗又不是打你，快吃饭。”钟盼云说，“你采的猪草呢，这篮子谁家的？”
“哈巴家的，我篮子有猪草很重，她帮我提，我忘记换过来了，吃完饭我就去换。”
“恩，把鞋子穿上。”
“鞋子里有鬼魂的，我不敢穿。”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看这有吗。”钟盼云拿起鞋用手把里面的土弄出来，在地上敲几下，把鞋子上的灰尘弄掉，“看，有吗。”钟盼云翻开鞋让安竹看里面，“就算有，现在也跑到我身上来了，鞋子里就没有了，快穿上。”
安竹敲敲鞋子看看妈妈，感觉真的没鬼魂了，才放心把鞋穿上。“妈妈，你不知道，魂婆好可怕的喔，她身上有很多鬼魂的哦。”
“谁跟你讲这些鬼话的。”
“是奶奶跟我们讲的，她说她阁楼里都是鬼魂，让我们别上去，鬼会钻到我们身上来的，然后我们就会变成鬼了。”
“你们怎么这么傻呢，那阁楼里都是好吃的东西，哪来的鬼。你和你姐怎么就骂不怕呢，老往你奶奶那里跑，你们脸皮是不是越骂越厚了。”
“我们才不怕奶奶骂呢。”安竹坐在长木凳上吃饭，脚不着地的摇晃。“姐姐和爸爸呢？”
“你爸在后山煤窑，你姐给他送饭去了？”
吃完饭后犯困，安竹就爬凉床上睡了。
安竹感觉有人在掐她脖子，有人在捂她嘴，有人在捏她鼻子，她呼吸困难，想爬起来，但是动不了，又感觉有热热的东西爬到她身上，她向左边看，啊！是狗，是那条黑狗，它就躺在安竹左边看着安竹，它头部以下都是血，像是放在血里泡过一样，血慢慢的流向安竹。
安竹很恐惧，可是动不了，她看见哈巴走来，“哈巴救我…”哈巴咬紧下唇，很吃劲的向安竹走来。突然，田婆从上空伸来一只手抓住哈巴的头发，把哈巴掉在空中，哈巴悬浮着，四肢拼命挣扎。田婆用另一只手抓起篮子里的红薯藤朝哈巴一下一下的抽打，哈巴抓住红薯藤，就往口里咬，可是咬断后，红薯藤又变长了。
哈巴又抓住田婆的手，往口里咬。田婆挣脱，拿萝卜堵住哈巴的口。再用红薯藤捆住哈巴的双手，又捆住哈巴的双脚。哈巴没力气了，不动了，任凭魂婆抽打她。
安竹想起了姐姐安桃的话，闭上眼睛看到的事都是梦，是假的，不用怕。
于是安竹一下就有力气了，跳起来，把魂婆踹开，扔掉哈巴口里的萝卜，把绑在哈巴身上的红薯藤唰的一下全部扯断，然后安竹拉着哈巴逃跑，她们逃到了一个安竹曾经好像来过的地方。安竹使劲回想，到底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正想着，突然有人坐在安竹背上，安竹的头发被人一把抓着，拉的安竹生痛。
“弟弟，不要扯我头发，痛…”安竹醒来发现弟弟坐在身上，“啊！啊…尿，弟弟在我身上撒尿啦，妈妈，我衣服上有弟弟的尿啦。”
“听见了，喊什么喊，自己去找衣服换，先去把哈巴家的篮子还了，再回来照看弟弟。”
安竹懒得换衣服，就跑去哈巴家，哈巴家前正聚集着一群人。
“叫你偷，叫你偷，脑子坏了，还知道偷东西。”哈巴的爸爸刁大和拿皮带抽哈巴，哈巴没有哭也没有逃走，只是坐在地上，双手护着脸，任由刁大和抽打。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人傻了，也不知道痛了。”
“养这么大了，有什么用。”
“她呀，什么都吃，经常看见她在地上捡东西吃。”
“怎么就不知道哭。”
“肯定打了之后就忘记，也不晓得自己偷了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随便打打就行了，她也还小不懂事。”这是雷凤凰的声音，“不就是红薯藤和两个萝卜吗，赔给人家就是了。”
“哈巴的爸爸为什么打她。”安竹挤到奶奶雷凤凰身边问。
“偷东西呀，偷了人家红薯藤还偷萝卜，偷了一大篮子，你看。”
“那是我家的，那红薯藤和萝卜是我带哈巴在我家土上采的，不是哈巴偷的，叔叔你不要打哈巴了，会打死的。”安竹说。
“你乱说什么，快回去，走走走。”雷凤凰把安竹拉到了一边去，“你怎么跟你妈一样蠢，都不晓得看情况，你也想挨打是不是，要是有人问你了，你就说哈巴带你去的，她那么大人了。”
雷凤凰又回到人群中去说，“小孩不懂事，只会乱说话，也不晓得在说什么。”雷凤凰是说安竹小不懂事，又朝哈巴的爸爸刁大和说，“打够了就行了，又怕打出什么毛病出来了，我们也都回去吧，走吧走吧。”
“可是，那真的是在我家采的，那一篮子都是我家的。”安竹又挤到了雷凤凰身边去。
“哎呦，你怎么还没走。”雷凤凰向大家说，“是呀是呀，可能是田婆看错了，她那老人，眼花，看错了也是常事，田婆跟我说哈巴偷菜，我当时就不相信。”
“是哦，魂婆很坏的，最喜欢跟我奶奶告状了，魂……”
“你回去，还不回去，胡话连篇。”雷凤凰把安竹拉走。
“我不走，我还要找哈巴。”安竹挣脱走去跟刁大和说，“这篮子是我家的，萝卜和红薯藤都是我家的，我要哈巴帮我提的。”
听了事情的真相，围观的人无趣的散了，刁大和把皮带扔去屋里，没看哈巴一眼就走了。
“哈巴…”安竹安慰的喊，“魂婆是个大坏蛋，就爱跟我奶奶告状。”安竹说，“哈巴，你饿吗，去我家好不好，我家有吃的。”
安竹拉着哈巴回家，忘记了提猪草篮。
“回来啦，篮子没提回来？哈巴的篮子也还在这里，你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哈巴怎么了？”
“哈巴被她爸爸打了，魂婆跟瘟殃婆奶奶说我们采的猪草和萝卜是偷别人的。”
“你是不是跑到旁边的菜地去了，把别人的当我们自己的了。”
“我…不知道。”
“唉，哈巴来，来，给阿姨看看，痛吧，坐着，我给你找点药涂。”
“妈妈，哈巴饿了。”
“你去把柴火点燃，那还有饭菜，热热再吃。”
“恩，好。”
“哈巴奶奶不在家吗？”钟盼云问。
“不在家，就算在家，哈巴也会挨打的，我看到有一次哈巴又挨打了，她奶奶就去挡住哈巴的爸爸，然后，哈巴的爸爸就这样把手一推，哈巴的奶奶就这样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接着就这样倒在地上了。”安竹边说边演示。正说着，哈巴的奶奶刁大娘就来了。
“给我瞧瞧。”刁大娘看着哈巴的伤连连叹气，“唉，唉，又打成一条一条的，唉…”刁大娘哽咽，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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