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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梦启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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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觉得秦军实力并没有大损?”林楚,仲临,呼延三人三马出上方卫主营向南而去。

    上方城南边的平水镇,是新组建的燕武卫驻地。

    林楚向仲临解释,“的确如此,相比秦军,蜀军才是真正被打残。玉垒防线和沉苍道,被秦军打得不成建制,一大批优秀的中层将领损失殆尽。”

    仲临点点头。玉垒山八万蜀军全军覆没,沉苍道被秦将东野起杀得军心涣散,战后连编制都撤去了。而最重要的是如此惨烈的仗,大量将领损失,这才是对于西蜀最沉重的打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哪个国家都是真理。

    林楚接着道,“主战场那边,蜀军一支奇兵打得秦军方寸大乱,但在子车廉的及时驰援下,其实秦军也没损失多少。那时齐蜀主力基本消耗光了,论追击杀敌数可能还没有秦军乱后误死在自己友军马蹄下的多。”

    扯下马鞍边挂着的水壶,痛快地灌了一口水,林楚继续道,“那个褚嗣的确算是帅才,几万残军被他伪装成十数万生力军,硬是吓得秦军急退百里,直接撤出了蜀地。这小子对战场局势的把握太完美了。”

    “哦?”仲临看着林楚似笑非笑,“你对这个西蜀少帅倒是很了解嘛?”

    林楚挠挠头。有些尴尬,“我这不是也算熟读兵法,观看军阵就能知一军主帅是否庸才嘛……”

    “这么神?”

    呼延在后面哈哈大笑。

    仲临没有继续追问,淡淡地对林楚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卫峒把燕武卫带得很好。你也知道,燕武卫是各郡县城卫军拼凑成的,老兵油子多不好带。卫峒请示过韩叔和我了,这群老兵油子抽出来,大概四千人,新组一营。你不在这么久,不好一回来就插手军务,先带着新编营。”

    “……”林楚一脸疑惑地看着仲临,“仲姐,你到底跟哪边亲?”

    “怎么说?”

    “你肯定跟我亲啊,我们这么亲了你还害我?一军军权交给那个卫峒,我去带什么一营的老兵油子。”林楚哭笑不得。

    不反驳还好,林楚一反驳,仲临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你还有脸说,一声不吭跑了那么久,一支新军人家卫峒辛辛苦苦拉扯出来,你凭什么过去夺军权,你有这个威望吗?”仲临的马鞭眼看着就要抽到林楚身上,“还有,谁告诉你我跟你亲?”

    林楚一扯缰绳,刷地一下就冲出去老远。这些人有没有人性,动不动就喜欢拿马鞭抽,我不要脸的啊?再抽,再抽我就跑去西蜀混。

    “你是我未过门媳妇,你不跟我亲跟谁亲……”林楚的声音从前方隐隐传来。

    ……

    平水镇燕武卫军营。

    仲临狠狠瞪着林楚,“进去后老实点。我告诉你,燕武卫现在,不是年少就是年老,你要带的那四千人油是油了些,战力却是有的。在燕武卫没再补充之前,带好这四千人与掌握整个燕武卫比较,利远大于弊。我还会害你不成?”又瞪了林楚一眼,仲临才下马进营。

    林楚稍微思索片刻就听出仲临话中的意思。掌握五万人与管辖四千人,对许多人来说是两个概念。后者的威胁远远小于前者。

    仲临的最后一句话讲的很轻,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被抽的林楚似乎没听到。只是觉得仲姐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不算很差。

    营卫显然认识仲临,两人齐齐行了个军礼,“参见仲军师。”

    “你们卫将军呢。”

    “卫将军在校场操练。”

    仲临点点头,“辛苦了。”

    仲临带着二人径直向校场而去,尚未靠近,一阵整齐的口令声便传来。

    林楚定睛一看,校场操练的军士端枪劈刺,练的倒是有模有样。

    点将台上的卫峒远远就看见三人,小跑过来,整了整铠甲,握拳击胸,“仲军师。”

    一卫副将,论职位远高于军师祭酒。只是在上方周边这块地方,仲临仲军师是不一样的。

    卫峒看了林楚一眼,只是短短犹豫片刻,便转过来又行了个礼,“林将军。”

    林楚看着卫峒,相比国都几次见到的样子,整个人笔挺有力,气势不凡,肤色黝黑了些许,再难以看出当初的纨绔样。

    林楚立正行军礼,“卫将军。”

    看见二人似乎并无不妥,仲临才道,“卫将军,林将军接中山王令外出公干,昨日才回。今日我带他过来看看。”

    “竟然林将军回来了,一切军务尽早交接吧。”卫峒语气平淡,面色平常,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不用了。”仲临直接了断地拒绝卫峒,“卫将军这段时间的努力有目共睹,现在也是战时,不宜换将。卫将军继续带着燕武卫。”

    “是。”

    “倒是新编营那边一直没安排主将,既然林将军回来了,我和中山王商量着让林将军过去整饬。想问问卫将军的意见。”

    “末将没意见。”

    “那好,我带林将军过去,卫将军继续操练。”说罢仲临带着林楚就准备离去。

    林楚对着卫峒点了点头,带着呼延跟上了仲临。

    三人都未看见,身后的卫峒,紧紧握住的双拳。

    ……

    “军营还真是个磨炼人的地方。”林楚感叹。

    仲临嘲讽笑道,“不见得吧,某人在朔北卫待了两年,却毫无长进。”

    “……”

    “你可别把人看得太简单。”仲临正色,“他的父亲能把兴安卫握在手里,你以为仅仅靠着一个国舅爷的身份就够用了?能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这些人教出的子女,又有几个是泛泛之辈?在国都这种地方当纨绔,你也要有纨绔的资本。”仲临看着林楚,话中明显意有所指。

    林楚点头称是也不敢随便搭话。该说自己是纨绔呢还是说自己有纨绔的资本。这话说出来临姐手中的那马鞭也该抽过来了。

    一路上仲临和林楚随意聊着这次的最终目标。

    燕武卫在平水镇以西,从燕武卫分出的新编营在平水镇以东。

    仲临对林楚所讲无非就是这些老兵油子多么多么桀骜不驯。但是看仲临那依旧平平淡淡的语气,显然并不把这些油子放在眼里。也是,若不是仲临军务繁忙,凭着她的手段和智谋,能把这四千人整得生不如死。

    平水镇不大,聊着聊着便看见军营。

    “就到这,我不随你进去了。”仲临想了一下,还是郑重嘱咐了一句,“切记,这是第一支属于你可掌控的军队。再难也要紧紧握在手中。”

    看着仲临策马离去的背影,林楚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呼延,你说是面对秦军几十万大军难还是整治几千痞子难?”

    “那还用说?不乖的打一顿就乖了,还不服的就打到服。”呼延憨厚地笑笑,双拳捏在一起,发出一阵霹雳吧啦的声响。

    “对嘛,那小娘们竟然会怕我有困难。再难的事在小爷面前都不算难事。”

    这话呼延可不敢接,传到仲军师耳里自己还不得陪着林兄弟挨抽。

    看到呼延一下子怂了,林楚恨铁不成钢,“瞧你那熊样,那娘们还能有顺风耳把我们的话都听去不成?”

    “……仲军师,你怎么回来了。”

    “啊?仲姐,不是,刚刚我没骂你……”林楚四处张望,哪里看见有仲临的身影。

    “好你个臭小子,最近越来越跳了,欠踹是不是?”

    “你倒是来踹啊。”

    “你等着,进了这个门有你受的。”林楚看着眼前甚至都没人看守的营门,淡淡问道,“我们约定的事,从这里开始?”

    呼延也收敛了笑意,“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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