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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一脸古怪地看着马车，“妹妹帮哥哥提亲，可真是……惊世骇俗？”
忍不住想起刚刚在晚宴上，韩婴一本正经地递交国书，说着，“素闻齐长公主殿下温良贤淑，德才兼备。我大燕王太子爽文武俱全，尚未婚娶。下使奉我大燕君上谕，献上六礼，特求娶贵国长公主殿下。”
马车里的韩婴看不见神情，但声音却还是很平静，“请叫礼部侍郎大人，林侍卫。”
虽然公主大人已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了，但显然林楚没有意识过来，依然在路上笑得前仰后合。
“那林侍卫是否要跟本宫解释下，齐王陛下那句：林卿一尾鱼，孤终生难忘是什么意思？”
“额……”
“编是尽管你编的。”公主大人的语气愈发地冷，“信不信就在本宫了。若不信，少不得回国参林侍卫一个勾结他国，丧权辱国之罪。”
“不至于吧？”林楚觉得公主大人是红果果的报复了，“再说了，西蜀与大燕结盟、大燕与齐国结两姓之好这两件事，你也都没告诉……”林楚觉得很委屈，你瞒了我两件事，我这才一件，怎么都是你赚好嘛。
“哦？本宫代表大燕行事，还得告知一声侍卫大人？”
林楚心想，你看我说得对吧，女性天生就是不讲理的动物。这时不说话肯定是最理智的。
于是，在元宵佳节里，建阳热闹的主街道上，出现一行人默然无语地跟着马车，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
“公主殿下，稍等……”
赵衡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内的赵衡先是看见一脸不开心的林楚，微微点头示意。齐王在晚宴上对林楚一句话，还是引起许多人各种遐想的。
“王太子殿下何事？”韩婴掀开车帘巧笑嫣然。
林楚不禁吐槽，不仅不讲理，变脸还很快……
“适逢元宵佳节，良辰美景。天色尚早，特邀公主殿下和林……林兄一同赴宴。”
“这……”韩婴有些犹豫。平时她肯定看向林楚征求意见了，只是此时正在冷战，自然不能落了面子。
“赴宴的都是我大齐公卿子女，青年才俊，所谈所聊也都是风月雅事，恳请公主殿下赏脸。”
听到这，韩婴突然想起上次林楚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莞尔一笑。刹那，元宵夜里的烟火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片刻，韩婴马上反应过来，稍稍收敛，“既然王太子再三邀请，韩婴再拒绝便太失礼了。”
林楚在旁撇撇嘴，一脸不屑。哼，听见青年才俊就喜笑颜开。什么，我吃醋？我会吃她的醋。我是为她着想，赵鹏不在就跟着赵衡赴宴，这算什么事？搞政治的也要有始终如一的道德修养好嘛。
……
春风楼，齐王亲笔而书“天下第一楼”。对比大燕第一的醉乡楼想必是胜出不少。只是名字略微俗了点，林楚想起大燕的风月场所似乎都起这种名字。
粗略一看，齐国的青年才俊果如传言一般如过江之鲫，不愧是号称百代文宗俱出齐。当初大燕招待赵鹏，不喊上林楚就烂鱼臭虾几只，完全比不了。问谁是烂鱼臭虾？林楚表示自己没说过这种话。
林楚默默抱着一盘桂花糕坐到主角专属位置，听到赵衡先是介绍了一番韩婴和他。
自然没人在意林楚，在场能参加宫中晚宴的只有三人，其他人自然不把林楚当根葱看。而韩婴就不同了。一国公主，闭月之姿，两点任一点都能引起瞩目，更何况韩婴二者兼备。
“丞相之子、太尉之女、奉常、太仆、宗正？啧啧，父辈一个比一个显赫。”林楚听着耳边的介绍，不禁犯嘀咕。不同于大燕的六部制，齐国传承古制，仍以三公九卿作为朝廷架构。而在场的这群青年少女们，无疑就是齐国甚至中原最有权势的纨绔。相比之下，林楚也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互相恭维的话是听不下去的，吟诗作对也不想参与。去附庸风雅还不如看不远处建阳湖中花船上的花魁，人美曲甜的看着就舒服。刚刚还有个小姐姐朝林楚抛了下媚眼，林楚心里正琢磨着是不是趁公主大人现在不在意他，去找小姐姐也附庸一番风雅……
“本宫不擅诗词，不过我知道在场一位，诗词天赋出类拔萃……”刚想起公主大人就听到声音了。
“哦？竟有如此才子，不知何人？”赵衡很自然地附和韩婴。
韩婴看向林楚，“连赵鹏王子都夸他诗词一绝。”随之，全场目光也都集中到林楚身上。
“三弟都推崇备至？那少不得请林兄指教一番。”
怎么感觉这狗血剧情这么熟悉，林楚看见韩婴眼含笑意，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不会。”干脆利落。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赵衡还是脸带笑意，“林兄这点面子都不给？”
“是啊是啊，在齐国不给齐国文人面子，恐怕是回不了大燕了。”韩婴的笑意愈盛。
大燕？林楚叹口气，看了韩婴一眼，并无二话。
“千门万锁王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
诗毕，笔落，林楚转身离去。
韩婴看着林楚有些落寞的背影，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
回到院子，韩婴看见林楚院中独酌似乎有些微醺。
到一旁坐下，韩婴取了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生我气啦？”
林楚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是，生自己气。”
韩婴不解。
林楚又满饮一杯，“羡慕啊。羡慕人家齐国，元宵佳节歌舞升平，美酒佳肴诗词歌赋。突然就想起此时临姐仍在上方主持战事，云大哥也忙着朔北卫重建。”林楚自嘲一笑，“都是同龄人，但是我们似乎没有享受的时间啊……”
“怎么就突然想起这个？”
“就单纯想到我们大燕跟齐国不一样。说是盟友，可西蜀欲与我大燕同盟，大燕却还要先递交国书询问齐国意思。”
“说起这个，我刚刚就想问你了。被你一气差点忘掉。”发现林楚不是生自己气，韩婴不知为何心情也好多了。
“何事？”
“你说我们大燕提的两件事，齐国会答应吗？”
“提亲？人家死了个副使我们都还没给交待呢。”林楚倒了倒酒壶发现没酒了，看见韩婴杯中的酒还没喝，一把抢过一饮而尽，看得韩婴一阵无语。
“带来的那些礼物就当作赔礼吧，还想把人家女儿带回去？做梦呢……”
“那你说父王会不会一开始就这么考虑的……”
“八成……再说燕蜀结盟。齐国同意与否倒都是五五之数。就算同意蜀国跟我们结盟，齐国为了保持他们的霸主之位，估计也要力促三方同盟才放心。只是……”
“如何？”
“依我跟齐王的所聊所见，我觉得他还是赞成结盟的。”不使中原百姓生灵涂炭……吗？
“你方才说你和齐王？”
“不是，你听错了……或者就是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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