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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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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亦瑶面带苦涩,却正经道:“幸好我不是一无是处,我买了笔墨纸砚,现场作画卖钱,吸引了不少名流公子,买了几幅画卷才得以买药。”

    吃了几副药后,青衣男子的面色渐渐正常起来,只是病来如山倒,旧房子潮湿陈旧,又连日粗茶淡饭,他身子虚弱,病就一直拖着好不起来,人都瘦了一大圈。

    安亦瑶无奈,只好每日都去集市作画卖钱,虽然会有不少浪荡公子趁人之危,调戏一下,又或者再递给他们画卷时,故意摸她的手,她想到青衣公子也都一一忍了下来。

    一连数日,他的病渐渐有了起色。

    这晚她抱着字画回到农妇家里,发现他正在做饭,他清俊的眉眼消瘦了很多,脸上还带着病中的苍白。

    连日去集市上叫卖,安亦瑶原本白皙细嫩的脸都有些黑了,皮肤也有点糙了,加上没了珠花配饰,香粉胭脂,她整个人虽然没了之前的明眸善睐,但秀挺的五官也算清秀,看着别有一番农家小女儿的娇憨,有些朴实可爱。

    让青衣公子不禁多看了两眼,但心里也不由得一苦涩,这姑娘跟着他受委屈了,本是大家闺秀,如今落魄至此,他心里有些愧疚。

    看她忙里忙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家务事一样也做不好,却也尽心尽力再做,之前对她不好的印象也都烟消云散。

    这些天都是青衣公子拖着病体在做饭,他还要每天熬药给自己喝……看着他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过来,安亦瑶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做这些真的没有问题吗?要不要去躺着?其实……其实,你教我的话,我也可以做的……”

    “看着你把人家房子烧了,还是等着被你毒死?”青衣男子不怀好气的看着她。

    安亦瑶垂着头不说话,半晌闷闷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青衣男子有些错愕,他这么说,只是不想她太劳累,自己能做就做,没想到她却觉得自己没用,他冷然一哼,“知道自己没用,就不要瞎折腾,免得要人给你善后。”

    安亦瑶叹了口气,不在说话,默默把面条吃了,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厨艺很好,就是清汤水煮的面条,也很好吃……

    安亦瑶每天抽空写点儿字画赚钱,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这日午后,青衣公子去睡午觉了,安亦瑶趁着时间还早,研了墨,铺了画卷就开始作画。

    画到一半,青衣男子不知何时醒了,站在她身后,看了看她的画作后,他抬起头,表情有点焦灼的问道:“你就是拿这些画去骗钱的?

    安亦瑶:“……”

    吓她一跳不说,还这么没品位的抨击她的画作,简直就是妒忌!

    “你这画的什么?小黄鸡在梨树上打鸣?”青衣男子皱眉眉头问,一脸困惑。

    若不是他此时的表情没有一丝玩味,若不是他此时还病着,若不是她心情好……

    她深呼吸几口,撸了衣袖站到一旁,指着画像道,“我画的是凤凰!落难的凤凰在悲鸣!懂了吗?你有没有读过书?”

    青衣男子不茍言笑的看了她一会儿,接过她的墨笔在纸面上挥了几笔,没一会儿功夫,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跃然纸上,仿佛要破出纸面,直抵天空一般,让安亦瑶倒抽一口凉气!

    她心悦诚服的望着他,他一脸严肃的道:“我以为凤凰是长这个样子?”

    她神色凄惨的点点头,她有错,她不该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该画个小鸡当凤凰,但是她狡诈的笑道:“我画得是……毛还没涨齐的小凤凰,你这等俗人懂什么?”

    “噢,那下面这个圆圈是什么?”青衣公子指着树下的一块石头问。

    “那是凤凰蛋!没见识吧?”

    青衣公子:“……”

    安亦瑶倍受打击,小心翼翼的将画作收起来,不理他道,“我去卖画了,你乖乖在家里呆着。”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青衣公子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怔了怔,他突然很好奇她的画都是怎么卖出去的?

    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靠着卖画为生的?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不缺银子,她为何……执意要过着如此清苦的生活?难道是为了表达什么?

    表达她很能干?很能吃苦?很有头脑?很有智慧?

    青衣公子想不通,只好偷偷的尾随上去。

    等他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一个大家闺秀,在一张破桌子上面又唱又跳的,还彪悍的放言,“看表演,听唱曲的,给铜板的,都附赠一副画卷!”

    下面的一群闲人叫花子,浪荡公子,扛着锄头的,挑着箩筐的都停下来踌躇观看。

    青衣公子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就在他没走多久,就听到这边人头攒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他急忙掉头回去,发现有人被人揍了个乌眼青,男人气得扬手就给了安亦瑶一巴掌,只是掌风还没落下来,她就被人向后大力一扯,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青衣公子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皱着眉狠狠瞪着那人:“谁敢动她!”

    “哟呵,帮忙的来了,来人啊,上,给我揍!竟敢糊弄本公子,我要你们好看!”

    安亦瑶被气炸了:“是谁欺负谁?”

    说着她护紧了怀中的画作。

    “大家评评理,这妮子自己说赏了铜板就可以拿画,我就只看得上这一副,她竟然反悔了,有没有这种道理?”

    “铜板我还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抢我的?”安亦瑶恼羞成怒。

    “所以……你是在耍我了?”贵公子笑笑,“来人啊,给我绑了。”

    说话的华服公子,是这里出了名的奸诈无奈之徒,本是冲着占便宜来的,却无意间挑到一副好画,想到转手就可以卖个大价钱,他自小识货,这画卷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非同寻常,他当然心痒难耐,又看着安亦瑶娇小可爱,生了想把她绑走的心。

    不料半路杀出个不识好歹之人。

    晚上回到农舍,青衣公子身上又多了一处新伤。

    看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画作都毁了,铜板也掉了,她急的大哭,“都是我没用……是我不好……”

    青衣公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墨发流泻,眼神有些散漫。从前他沉睡时,她便觉得他说不出的高贵富有诗意,如今一双凤眼睁开,便更添了几分慑人的气势。

    看她哭哭啼啼,他眸子闪过寒光。

    青衣公子一副要揍她的样子,让安亦瑶抖了抖,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

    青衣公子沉着脸身子一偏,她便扑错了方向,整个人一下子埋进他两腿之间,鼻尖正对上了某个不可说的部位。

    她呆呆地抬头,看见了青衣公子冷漠至极的脸。

    “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呜……”

    安亦瑶又急又羞,猛地大哭起来,似乎是积压太久,她压抑的情感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哭的惊天动力。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一定是没有吃过如此苦头吧?不像他常年奔走在外拜师学艺,人情冷暖,早已悉知。

    看着他却不知为何静了片刻,安亦瑶只得眼巴巴地瞅着他。

    “你哭什么,不过就是打了一架,又没打在你身上!”

    青衣公子似乎很难理解此刻安亦瑶悲壮的内心世界。

    安亦瑶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涩,抬头看见他那张英俊的脸,扭捏道:“那个……我们都没钱过日子了,现在怎么办?”

    青衣公子脸色变幻了片刻,神情恢复了冷淡:“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没钱了?”

    “嘎?”

    安亦瑶觉得要不是她听错了,就是这人脑子被驴剔出问题了。

    她战战兢兢的问道:“你的头疼吗?”

    青衣公子想了想道:“有点。”说完,瞥见她死鱼一般的脸,叹息道:“现在更痛了!”

    安亦瑶苦不堪言,但是还要赔笑脸:“那你……还是去休息吧,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安心养伤。”

    青衣男子君瞧着她,似笑非笑地开了口:“你说什么?”

    她一下子傻了眼,不知为何她觉得此刻他的笑,有些阴森:“我是说我去赚钱……”

    他哼了一声:“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脸一黑,一把将她拉过去,不料这粗布麻衣的质量真心不好,一扯就给扯坏了,只听到“撕拉”一声,她胸前的衣服就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只浅红的肚兜呼之欲出的挂在那里迎风飘扬……

    “啊……”

    清天白日的就被他如此丧心病狂的对待,纵使她在丰富的思想也是猝不及防的!

    她崩溃的捂住胸部,让丰满的肉掩盖在支离破碎之下,可越是心慌,露的越多,拆了东墻补西墻,根本无济于事!

    而青衣公子则是双颊飘红,阴沉的眸子炙热而不善地望着她,半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

    “啪……”

    的一声,她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顺便给了他一巴掌,后知后觉的青衣公子皱眉扫视着她道:“好好的衣服不穿,穿这种劣质货色,是想做什么?”

    安亦瑶:“……”

    若不是顾忌她最后的一丝颜面,她铁定冲出与和他玉石俱焚!

    这个禽兽!

    她气急败坏的怒吼,“这次你怎么说?还是不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