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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宫哲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多少年了,即便是敌人的武器落在眼前,他也没这么怕过,如今却被自己的一个推测,吓的都是汗。
他知道先皇和皇帝对他们宫家都起了猜忌的心,但是他从不知道,皇家的心能狠到这种程度,何素可是他们皇家的长公主,他们竟如此对她!
他死了,何素就会被皇帝和太后做第二次利用,和亲就是最好的用处,那时候的和亲,绝对比她原本的和亲更惨。
“王爷?”许久等不到宫哲说话,下面的人出声提醒着,他还要拿出个主意来。
握着信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宫哲才开口道,“此事,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王爷!”几人明显不赞同他的话,生死之事,启是再考虑能解决的?时间紧迫,再有两天他们就出发了,哪还有时间浪费?
面对一众的焦急,宫哲却是不耐烦的摆摆手,他已经有了主意。
曾经,他想的如何保全他自己和宫家,现在,他想的不是这些,只是何素而已!
宫哲不知道后悔多少次了,求娶她是对是错?
可是想过之后呢?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娶她!哪怕他面前的悬崖地狱,他还是会娶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皇帝还在御书房看折子,看样子和精神都不错,心情都比以往好很多。
不多时,宫人来报,“皇上,贤宁王在外面侯着呢,说有要事求见皇上。”
宫人说得小心翼翼,是不是的抬头观察着何耀的表情,生怕他这个池鱼被殃及。
何耀头也没抬,“求见?这么晚?”皇帝冷哼一声,静默了片刻才吩咐道,“宣!”
宫人退下后,何耀又跟身边的宫人吩咐了句,在宫哲进来前,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御案之上。
“臣参见皇上,皇上安好!”宫哲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跪在御案之下。
“平身。”皇帝淡淡的开口道,目光却一直在看折子,并没有抬头看他,“贤宁王这么晚进宫,所为何事?”
宫哲也不抬头,仍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皇上,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此去边疆,事关秦月王朝战事,万不该带定安公主。”
“贤宁王。”皇帝只叫了一声,没有再开口,却是放下了手边的折子,抬眼看向跪在面前的宫哲。
“臣在,皇上请吩咐。”宫哲也不急,淡定的等候着,早就预料到这次进宫会遇到刁难,甚至是跟严重的事情,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明知道他面对的惊险万分,可是他只能这样做……
“当初你求娶定安,有几分真心?”过了许久,皇帝才开口问出这句话,那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还有一丝丝鄙视。
可这问题却不等宫哲开口,皇帝继续说道,“此事朕意已决,贤宁王不必再求!”
宫哲是铁了心的来求的,不到最后鱼死网破,他是不会放弃的,“皇上!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胆!你还想抗旨不成?”皇帝怒瞪着宫哲,他存心用这件事找他麻烦,试探他都是假的,而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降罪他。
宫哲没有动,那意思显然是坚持自己的请求,从小就跟皇家打交道,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或许乍一看,皇帝是想试探他对何素到底是否真心,若他和何素的戏还要演下去,那么他就应该不闻不问,最不该进宫面圣,还求皇帝收回圣旨的事。
如果他来了,拒绝带何素一起走,那就是对何素真心,他不希望何素受到一点伤害。
然而对皇帝来讲,这些已经无所谓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何素能给他带来多少新的好处利益。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何素必须跟他一起去边疆!
为了让皇帝舒心,宫哲不得不配合着他的心思,即使皇帝要他的命,他也要给皇帝撒气的机会。
“你!放肆!”皇帝似是气急了,伸手将手边的东西就扔了出去,那东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向宫哲的额头。
宫哲也不躲开,任由那东西砸向自己的头,只是在心中冷笑,皇帝的御案上,怎么会有铁做的装饰品?
瞬间,宫哲的头上就流下鲜红的血迹来,他亦是不卑不亢,坚持着跪在地上,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的意思。
“今日贤宁王所说,朕就当没发生过,你回去吧!”皇帝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语气也比之前好了许多,至于宫哲的伤势,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皇上!国家大事不是儿戏!”宫哲隐忍着头上的疼痛,到现在还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哪怕他知道结果根本无法改变。
“朕的话和决定从来不是儿戏!既然贤宁王执意如此……”皇帝的怒意,一下子就被宫哲给点燃起来,“来人!贤宁王以下犯上,抗旨不尊!重打四十大板!立刻执行!”
谁也不敢把皇帝的话当耳旁风,没几秒钟,宫哲就被几个宫人给拉走了,就在御书房外,搭起了打板子的东西,宫人和侍卫都在待命。
这时候谁还管宫哲是不是贤宁王?谁害问他以前都么荣光受宠?
这时候皇帝最大,皇帝对贤宁王都这样了,他们更不用顾忌,若是对贤宁王说下留情,那么下一个被处死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们……
四十大板,那都是实打实的打下去的,没有丝毫水分在里面,饶是宫哲昔日再威风,身子骨儿再好,此时也受不住,只是忍着没叫出声,强撑着没晕过去罢了。
被送到宫门口自己王府里的下人手中时,宫哲还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虚弱着声音吩咐道,“回正院,别让素儿知道。”
“是,奴才明白。”下人看着宫哲的伤势都难受得不行,可还是听了他的话,“奴才不会让王妃知道的。”
王府外的那些传言,他们这些下人再清楚不过,有多少是外面自己传的,又有多少是自家王爷放出去,更别说多少真多少假……
许多事情王爷和王妃身不由己,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最清楚的,可他们能做的,就是好好伺候好主子,自己心疼罢了。
素雅苑内,何素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漆黑一片,月亮在云里时隐时现。
秋锦拿过披肩披在何素身上,“王妃……夜里凉,还是早些休息吧。”
称呼的问题,是何素让改的,虽然宫哲说不在乎,可是她知道,若是改口了,他心里会高兴的。
“我睡不着。”何素靠在软榻上,正对着窗户,“王爷在忙么?怎么今晚没过来?”
不管宫哲的那个后院存不存在,他都不会去,自从她进府之后,宫哲更是每晚都歇在这边,连正院都不回的。
何素睡不着,思来想去才想到这么一种可能,这是她嫁进贤宁王府后,第一个晚上没有宫哲陪着。
久久没等到秋锦回话,何素转头看向她,就看见秋锦担忧的模样,“怎么了?你们有事瞒着我?”
“这……”秋锦是有点为难,而后说道,“奴婢不确定,听闻王爷进宫面圣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他……主动进宫的?”唯一剩下的那点疲倦都瞬间消散不见,何素的心跳猛的加速,她想不通,他怎么就突然进宫了呢?而且还瞒着她去的。
秋锦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这时候的秋锦没有撒谎,别说素雅苑里的人了,就是王府里,宫哲的人,都没有得到宫里的一点消息。
当下何素就坐不住了,起身吩咐道,“去!去王府门口等王爷!再让人去进宫的路上迎一迎!”
宫哲,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虽然她不知道他要做的傻事是什么,不过这时候进宫主动面圣,绝对不是稳妥的行为。
何素在王府门口等了将近一刻钟,才看到宫哲的往车缓缓驶来,虽然去迎的人没有说什么,但一看马车夫的表情,她就知道,定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与马车同时到达的,还有被下人找来的几个郎中……
“怎么……”何素怕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顾规矩和秋锦等人的阻拦,抢着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昏暗不明的月光下,她就看到宫哲苍白的脸色趴在马车上。
“王妃,快让王爷看郎中。”跟随宫哲进宫的下人都要哭了,“王妃,王爷担心您,不准您知晓的,现在王爷看伤势要紧啊!”
被惊的不知所措的何素被秋锦扶开了,直到宫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神来,忙叫过几个跟随的下人,“你们,给本王妃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是怎么受伤的?”
往正院走的路上,何素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秋锦和另外两个侍女一起,才没让她倒下去。
宫哲身上那样的伤势,还有伤在的地方,都不禁让人心颤,真是太惨了。
一路走到正院,何素也从下人的描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宫哲进宫请旨不让何素去边疆,皇帝大怒,不禁用东西砸破了宫哲的头,还打了他四十大板!
来到宫哲的内室,何素坚持守在宫哲身旁,看着郎中把脉,开药,治疗……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