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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贤怎么也没想到何素会如此反应,曾经的相亲对象不是问他家境,就是问他以后打算做什么,更有直接问出他为什么做轮椅。
单单这何素,不走寻常路。
盯着她的眼睛,偏偏石贤还找不出一点做作,她是相当认真的要跟他请教军队的生活。
“嗯,很苦。”石贤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态度,虽然开了口,却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腿,仿佛陷入回忆一般,“九死一生。”
何素暗自翻白眼,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么?胡编乱造也不带这么说话的。
“真的?”换上一张担忧的表情,何素往另一边挪了挪,离石贤更近一点,双腿碰到了他的轮椅,“那太危险了,你的腿是这么受伤的么?”
石贤身上的寒意更冷了几分,果然也问这个问题了么?
刚要把自己的腿说的更严重一些,何素突然道,“石贤,我看要不你就别回军队了,你这样子军队也不能要你,不如早点回来,我听说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咱回来做点什么不好?就算是在家写写文章,也不错啊。”
石贤被堵得没话说,他想要说的,大部分都被她给说了,还能说什么?
“要我看,你也不用伤心难过,你爸妈不会怪你不工作的。”何素认真的皱着小眉头,装作没看见他的石化,继续说,“我也从外地辞职回来,打算再找个工作的,本来没想回家,我妈和继父非要让我相亲,我就奇怪了,我继父家那个姐比我大,还没对象呢,怎么就让我来相亲?现在我知道了。”
边说着,何素的情绪很明显的低落起来,这让石贤很惊讶,每次他来相亲,因为本来不愿意,所以对方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也不问,何素是第一个主动提到自己情况的相亲对象。
感觉到石贤的冷漠在慢慢减少,何素越发放松起来,她先是表示自己对对方的了解,再来隐晦的表述自己的遭遇,博得他同病相怜的好感,不管是第一印象,还是以后的相处中,对她都是有好处的。
她说的话看似很平常,可是继父,姐姐没对象,让她相亲,这已经透露出不少信息,至少聪明如石贤已经能知道,何素在家里的地位并不怎么样。
“你知道什么?”石贤好笑的问,这才开始仔细打量何素,这个相亲对象至少能博得他的一点好感。
见他问起,何素再使小心眼,被他看穿就不好了,干脆长长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自小他们就偏心她,后来我上大学,不但不给我足够的学费,我们家不是两个大人养孩子,是三个人养孩子。”
苦笑一下,何素看向远方又说,“从我上大学开始,我回家都要打地铺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回来,这次辞职本来我没想回来的,他们逼着我,我就想,这次我回来了,然后以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短暂的沉默,石贤都不知道评价什么好了,之前那些相亲对象,一个个都高傲的跟什么似的,眼下碰见了异类,他没哄过女人,只能用沉默掩饰尴尬。
何素不以为然,见他消化的差不多了,又换上一张笑脸,“你看我说这些做什么,石贤,你以后还要在家这边么?如果你留在家里的话,我恐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跟你说……”
何素有点犹豫,顿了顿才继续,“你娶我的话,你会很惨的,我家早就说了,我那个姐的嫁妆都得我准备,以前他们也总跟我要钱,然后给她,我这样的,也不想连累你……”
说道最后,何素的声音越来越小,当石贤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她隐忍的眼泪,可惜眼眶都已经红了。
“我以后也不是在家的。”他对别的相亲对象都说在家待着不工作的,如今告诉了何素实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安慰她。
这次腿伤好了以后,他是要走的,而且他的养父母今年完全退休,计划着先四处旅游,等走不动了,再来找他安度晚年,这些他们都是商量好的,所以石贤已经选好了今后要去的地方,那里离这里的确很远,只要他想,就不用回来了。
“哦,是吗?”何素的声音有点哑,想了想又说,“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你别介意我说实话,就算和你不行,他们还是会给我找一个,我看你就挺顺眼,对了,我不要彩礼,一分都不要!”
见她说的这么坚定,石贤有点不适应,怎么就突然说到彩礼上了?他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可何素却认真又有点恨恨的解释道,“我跟你说,谁娶我谁倒霉,我还哪好意思要彩礼,就算是要了彩礼,根本就经不过我的手,就被他们拿去给大闺女当嫁妆了!哼!”
石贤觉得有点好笑,当然同情的味道更多一点,“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的情况不怎么样,以后就是个废人,你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何素抿着唇,不太好意思的说,“我找人问过你的事,不用你介绍我也知道的差不多,我觉得吧,有的人看着好,实际上心黑着呢,你虽然腿不好了,可是你心好。”
心好?收回视线,石贤看向远方,还没有人这么评价过他,别人都会怕他。
何素突然就笑了,“人活着,心废了才叫废人,如果你不想工作,我能工作啊,我养你就行了!”何素又凑近石贤,压低着声音告诉他,“我跟你说个秘密,当我知道指望不上家里的时候,我就自己偷偷的存钱。”
耳边痒痒的,听完何素的秘密,石贤又笑了,这次的笑和之前的不一样,他是真心觉得有意思。
“你渴了不?”何素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两瓶水,其中一个递到他手上,自己喝了起来。
石贤握着那瓶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不想结婚,不想找媳妇,但是又不能伤了养父母的心,别人他娶回家也是个闹事的,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还不错,她独立懂事,或许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无关乎爱情,不过是要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了了心愿罢了。
“你说你回家打地铺?”
听见任务暖男发问了,何素觉得戏是大大的有,“对啊,不过这次回来我也带着气,昨天就搬出来了,在外面租几天,反正过几天我也走了。”
“嗯,那你准备准备,明天去领证吧。”
不是询问,更像是命令,何素手握着瓶子,人也傻了,怎么会这么快?!
虽然这样子她很愿意见着,可是她计划的不是这个节奏……石贤不是应该回去好好想一想,然后觉得她是最合适的,再然后才成么?
“怎么,你不愿意?”石贤见她愣神,惊讶的不加掩饰,自己也有些不悦,难道她之前的那些话都是演戏作假?
何素立马清醒过来,“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你不介意我的情况么?”
原来是高兴的傻了,石贤确定道,“你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结婚之后,你想随军还是自己打算随意,不过你找新工作最好离我近一些,不然我爸妈可能会有意见。”
“那行,你说什么时候领证吧?”何素咬咬牙,尽量让自己平淡一些,不能过分兴奋,“对了,我家这边可能会为难你,我跟你说脸皮薄被气死,脸皮厚点才欢乐。”
“嗯,那样的家人不要也罢,我支持你。领证随时都可以。”石贤已经完全相信了何素的话,以后她就是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他还要什么面子?就算不爱,那也是两口子。
何素抓了抓自己的包,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把证件都带着呢,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何素这个样子让石贤跟为惊讶,“你随身携带?”
“啊,是啊。”何素笑了笑,“他们很早就把我赶出来了,家里户口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我之所以敢不要彩礼什么的,就是因为他们控制不住我。”
和男方不要彩礼,那是表明了自己要去好好过日子的。
边说着,何素还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证明一下,“你看,都是独立的。我一是想着,以后走远点不回来,反正知道我家的人都知道他们偏心,二来我要是结婚了,就更有理由不回来了。”
石贤失笑,原来她还是个急着嫁出去的女人,不过幸好遇见他,换做别人,还不能保证她以后能安分生活呢。
“那好,我先带你回去见我爸妈,下午就去领证。”
嗯嗯,这个节奏可以,不过何素还是问道,“额,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什么?我这么快过去,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用担心。”石贤颇为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他们会把相亲对象的上三代都查清楚的,而且,只要我带回去的是女的,他们都高兴。”
听了前面的话,何素还在感慨,这石贤的养父母真有本事,那么她自己的情况不用自己介绍,他们就都知道了?那她可不能耍小聪明,还是安安分分的做自己好,免得适得其反。
可听完他后面的话,何素满头黑线,他养父母是多希望他快点找媳妇?只要是女的就行,这要求真够高的!
亏得她快点行动,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她又该任务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