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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背叛师门
小骨静静地看着姜恒，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似乎心中暗生出很大的怒气。
可是，姜恒却努力的压制着心头怒火，直到把怒火彻底压下去，方才端着茶杯提着茶壶，带着客气的笑容，来到两个猎人身边，这时店小二正端着一大盘牛肉过来，他便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这两位的酒肉钱算我头上。”
两个猎人本来一脸谨慎之色，听姜恒这么一说，立即笑着招呼他坐下。
“这位老弟是——”魁梧的猎人笑着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正是葬剑谷的一名弟子。”姜恒拱手说道。
“原来如此。”精瘦的猎人瞬间明白，他直接拿过一只碗，给姜恒倒上半碗酒，笑道：“今天这顿酒钱确实该老弟付，因为我们告诉你的消息可比酒钱贵多了。”
“是。”魁梧的猎人说道：“不过，我们告诉你的也不一定真实，因为我们也是听人传言的。”
“无妨。”姜恒也没有掩饰一脸凝重神色，他非常害怕这事是真的，这件事对他而言其极严重。之前他只是不喜欢北翼，但他打心底还认北翼这个师兄，如果北翼真的做出这事，那就不仅仅是厌恶这么简单了。
魁梧猎人徒手抓了一块牛肉塞在嘴中，然后又喝了一口酒，方才慢悠悠地说道：“那小子是叫北翼吧？”
“正是。”
“他曾当过一段时间赏金猎人吧？”
“对。”
“那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去年，他在赏金猎人中还是小有名气的，长得一表人才，年纪又很小，出手却非常老辣，他接了不少大单子——”
“他是不是去了染血山脉？”姜恒插嘴问道。
“有这事？”魁梧的猎人扭头询问精瘦的猎人。
“有，但是那一次他失败了，灰头土脸的跑回来，几乎没让几个人知道。”说着，精瘦猎人又询问姜恒，道：“你们的掌门是不是在埋骨沙漠除了一头大妖？”
“嗯，万蛇山被掌门平了。”姜恒脸色愈加阴沉。
“那你们知不知道，万蛇峰倒下之后，战虎山曾派不少人来调查过此事？”
“好像听过。”姜恒点头道。确实听狂人枭说起过这事，但是战虎山没来找葬剑谷麻烦。
葬剑谷虽是芝麻大点，但狂人枭的十三皇名头却是洪霸天御赐的，再说战虎山偷偷豢养大妖，本就见不得光。姜恒本以为战虎山这次是哑巴吃黄莲，有怒不能言。可是，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就在那时候北翼被他们偷偷带走了。”魁梧的猎人说道。
“他是被被迫的？”此时，姜恒已经不奢望消息是假的，如果是被迫的话，他还能接受。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魁梧的猎人摇头说道：“在我们俗人看来，这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事，但是我也知道这事对你们这些武派有多严重。葬剑谷本来就小小不言，只因狂掌门的名头，别人才对它敬重三分。可是，狂掌门若颜面扫地了，怕是也没人拿你们葬谷剑当回事了。”
姜恒端起酒碗，沉默着一饮而尽。
“稍有尊严的武派，对待这种无端的背叛，都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清理门户。还好，老弟的师兄弟中有一个叫姜恒的天才，如果这事是真的，老弟怕是要告知他一声，让他准备一下了。”精瘦的猎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当然，如果北翼是被迫的，就另当别论了。”
“多谢。”姜恒在桌子上放了三枚金币，面色阴沉地站起来，道：“小骨，我们走。”
待姜恒与小骨离开后，两个猎人不禁奇怪对视一眼，其中魁梧的猎人说道：“他该不会就是姜恒吧，我曾听说姜恒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神秘的小男孩。”
“看他脸色，恐怕就是了。”精瘦的猎人笑道：“如果北翼真是因贪图利益而背叛，他们之间肯定有一场大战。”
……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小骨驾驭的马车疾驰在山间古道上，一刻不停地朝葬剑谷奔去。
小骨驾驭的马车没有篷子，简陋得和平车差不多。姜恒坐在车上，浑身已然湿透，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一直陷入沉默中，几个小时没说一个字。
小骨知道他现在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
武派的职责是传授弟子武技和武道，而弟子的职责是维护武派利益和尊严，就像孩子与家庭一样，是极其密切的一种关系。
对于从小是乞丐的姜恒来说，这关系更甚，他没有家，只有到了葬剑谷他才有皈依感，那是他的避风塘。况且他从小崇拜敬重狂人枭，能成为狂人枭的弟子，是他一辈子的荣耀。与所有弟子一样，武派与师父的荣耀在他生命中占很大份量，也值得他用性命守护。
“我活了几十年，只喝过两杯拜师茶，一个是北翼一个是你，虽然拜师仪式简陋，咱们之间也不太熟悉，但是你们只要叫我一声师父，就是我永远的弟子！别说北翼失踪在染血山脉，就是失踪在地狱，我都要去寻找。活，我要看见他的人，死，我要看见他的尸，就是作为师父的责任。”这是狂人枭说过的话，小骨都清楚记得，姜恒更没理由忘记。
从中不难看出，狂人枭对别的事狂妄不羁，唯独在处理师徒情义上，像向不谙世事的新手，有点优柔寡断。而葬剑谷的弟子，又偏偏是那种偏安一隅、不敢惹事又很怕事的人。
所以小骨猜测，如果没有姜恒，就算北翼真的背叛的葬剑谷、背叛了狂人枭，他也不会有什么事。狂人枭很可能闷不做声，而葬剑谷中的弟子，恐怕也就是暗地里窝囊地骂几句就算了。
“主人。”小骨终于忍不住了，扭头看了姜恒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此时，姜恒正拿着魔影疾刃，把它成拐杖一样无意识地摩挲着。
“主人？”小骨第二声呼唤，才把他从沉思中叫醒。见他抬起头，它又问了一遍：“主人一路上都在思考北翼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恒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原因。”小骨失望地说道：“他一直嫌弃葬剑谷，再加上战虎山为了报复，给他开出一些优厚的条件，他就顺理成章的背叛了。”
“若真是这样，葬剑谷的最后颜面就被他践踏光了。”姜恒缓缓拔出魔影疾刃，凌利的剑刃上反映出一双凛寒的眼光，他沉声说道：“我绝不会让师父蒙这么大羞辱。不管他藏在何处，都必须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