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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意外的邀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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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科举考试的临近,国子监四人组也都忙得不可开交,平时就十分用功的凛寻,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搬到了书院去读书,武泉也被父亲圈在家里用功,这潘侍郎似乎就是和文尚书较上劲儿了,总是将凛寻视为假想敌,武泉夹在中间,备受煎熬。至于庐陵,这时候正是做买卖的好时机,他的出勤率虽然保持着,却也是许久不见人影了。落单的释也觉得无趣,就向师傅们告了假,到四叔秦霜那里去了。可是呆了还没一个月,公主奶奶就遣人送信,叫他回去。他只得辞了四叔,往京城赶,黄昏时分,就已经到了京城郊外的地界,阿德老爹说明天再上路,到了京城夜也深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释就想到了玉泉寺,待他们到了玉泉寺,已经皓月当空,反而不好打扰僧人,主仆二人正在翠竹林徘徊,就看到牡丹阁上的人影。释突发奇想,吟唱起当时信中的那首小诗,阁子上的人竟然靠着栏杆在细听,释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欢喜,他有种感觉,这个人在等他。

    登上了阁子,只见这人身披素色外衣,头发垂膝,背对着自己,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是这人却用极俗的语气和他说话,当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虽然用白布遮住了面颊,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女人的眼睛,他这样对自己说,阿德老爹似乎也这样认为,可是这人依然一副粗鲁的语气,还称自己是二狗子,说自己在等女鬼,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就忍不住捉弄了一下她,没想到不仅没有套出她的话,却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可能是因为觉得太丢脸了,索性装作喝醉了,趴倒在了桌子上。

    待阿德牵着马走出了翠竹林,他才从马上一跃而下,阿德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弹掉灰尘,

    “少爷,你这是何苦呢?闹这一出。”

    “阿德,你说这二狗子是不是个女的。”

    “女的男的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很是了得,你看到她打掉我的手了没有,一点儿胆怯惊慌都没有,要是一般农户,见咱这身打扮,还不早就跪下磕头,你看她,不卑不亢的,倒是咱们求着她似的。”

    “她说等女鬼,你怎么看?”

    “亏她想得出,这里可是玉泉寺,别说女鬼了,女神仙都不一定会光顾。”

    “阿德,明天你去问问,玉泉寺是不是有借宿的。”

    “少爷你也不相信她说是农户人家呀。”

    “少废话,天都快亮了,走到京城,恐怕城门就开了。还不带路?”

    “我阿德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呀,伺候这样个主儿。”阿德满脸冤枉的望着翻着鱼肚白的天,感叹道。

    “阿德,你是皮痒痒了吧。让本大爷给你挠挠。”

    “不烦您驾,您还是留着那力气干点正事儿吧。”

    主仆二人嬉笑着你一句我一语的往京城方向去。

    这一夜,不眠的还有那在钟楼上的明灯法师。和珉琴她们告了晚安后,明灯并没有回房睡觉,而是登上了钟楼,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毕竟万事万物都自有他的定数,自己之前泄漏了太多的先机,给人们带来的不是欢喜,而是苦恼。他们太依赖自己的能力,反而失去了把握人生的机会,不会,陆希源和他们不同,明灯这样安慰自己,正想着,就看到婉桑披着外衣出了寺院,明灯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踩着朝霞回来。明灯准备起身离开,才发现自己这样坐了整整一晚,整个腿都麻木了,明灯不禁自嘲,自己在等什么呢?婉桑来依赖自己?他想到婉桑脸上自信的表情,恐怕他是等不到了。

    “阿弥陀佛,看来我仍需要修行。”这样说着,明灯边收拾好了行装,辞了师傅,顺着运河,往南修行去了。

    释回到公主府,已经是天亮,公主也已经洗漱完毕,释便直接去请安。

    “公主奶奶,您是什么意思,我在四叔那里还没呆够,就被你召回来了,这不连夜赶路,今天早上才回来。”

    “少跟我贫嘴,哪次叫你回来,你四叔不是给求情,这次怎么没有?”

    “对呀,连四叔都这样不给面子。”释心里明白,嘴上却装糊涂,不过是为了哄祖母开心。

    “真是个孩子,你要让我这个老太婆为你操心到什么时候。”虽是责备,却满脸的慈爱。

    “奶奶哪里是老太婆,是天仙。”

    “这话留着哄你未来的王妃吧。和你说正经的,这次穆学士除了请皇室成员,还邀请了前来应考的学子,你国子监的那几个好友,我都给加进去了。”

    “还是祖母细心,醒尘谢过了。”

    “你上次给我看的那首诗的主人是不是文府的千金?”

    “祖母英明,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我听穆夫人说这次也邀请了文家的几个小姐,你说说,她排行老几,我好帮你看看。”

    “让祖母见笑了,我只有她写的首小诗,名字排行都不知晓。”

    “这有何难,你把那诗给我看看,我到时候安排个写诗的活动,一对照笔迹,不就知道是谁了。”

    释也觉得在理,就从衣服内里拿出一个锦囊,取出了诗稿,公主在一旁看得真切,公主不禁想到禄荣年轻时从衣服内衬里掏出那把木梳时候的场景,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暗自感叹:“这醒尘相貌脾气都和禄荣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唯独这痴情。”

    公主接过诗稿,诗稿保存完好,墨迹没有丝毫的晕染,笔迹清婉细腻,笔力深厚,如今细细看来,倒不像个深闺女子的笔迹,诗句虽雅,却愁思缠绵,公主不禁蹙眉,当时读来,知道是新鲜有趣,颇有诗境韵律,如今读来才感诗情悲切无奈,这作诗的女子,恐怕是个红颜薄命的。

    “祖母,为何蹙眉?”

    “哪里的话,你别碍着我的事,我要仔细研究一下,诗稿我先留着,你先下去吧。”

    “祖母,不过是几行字,哪里需要这样研究,你还是还给我吧。”

    “就这样舍不得?好了好了,我看仔细了,到时候自会还你。”说完就拿着诗稿,起身往里屋去了,撇下释站在大厅。

    释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祖母是怎么了,平日里读书,看一遍就能背下来的,现在怎么拿着诗稿不肯还了?刚才的行事,分明是故意的。不过他也知道公主不会害他,也只能作罢。

    他正往东厢房方向走,就见阿德兴冲冲的向自己跑来,

    “少爷,少爷,你猜怎么着,那玉泉寺里住的是-是谁?”阿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先喘口气儿再说。”

    “是文家的千金。”

    “是哪位?”

    “寺里的僧人嘴很严,就只说是文府家的两位小姐心善,住在寺里修行,还为他们缝补衣物,抄诵佛经,反正都是大面上的话,问了几个都是这样的话,具体的细节一概不说。”阿德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愤愤地说道。

    “行了阿德,已经很好了,忙活到现在你也没休息,回去休息吧。下午随我去趟寒山书院。”

    “好勒,少爷。”

    释就是欣赏阿德这样的个性,你只要稍稍以鼓励,他就会做得更好。之前阿德在端王府供职,整日里忙忙碌碌的,却还是被端王爷骂没用,那天在端王府聚会,阿德又把事情给搞砸了,端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上去就要打,被四叔秦霜给拦了下来,原来细心的四王爷看出阿德已经是筋疲力尽,浑身是伤,若是再受这顿打,恐怕小命不保,四王爷说道:“既是个无用的下人,打发他走便是,何苦和他耗这力气。”四王爷哪里知道这端王府的差事几乎留不住人,阿德自小家贫,无处安身,才在这里硬撑着,端王府除了管家和文婉华那边的下人,隔一段时间就会走一批,被抓回来的,也会伺机再次逃走。只有这阿德是个认死理的,赖着不肯走,却差点丢了命。

    在一旁的公主也看着阿德可怜,说:“我看这阿德也算个忠心的,既然王爷不喜欢,倒不如送给我。”

    “姐姐既然开口了,那就听姐姐的吧。”端王爷见长公主都开了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阿德进了公主府没多久,太子妃就抱着释来求公主庇护,自己却又回到东宫,朝着太子行刑的方向上了吊。公主便将释交给阿德照顾,阿德也没有让她失望,忠心耿耿,虽然被释带的也总是贫嘴,却办事可靠,考虑周全,年纪已经不小,却完全不见在端王府时的潦倒。

    公主看着伴在释左右的阿德,不禁感叹荣儿身边的人也都是这样,无论能力大小,都对荣儿一片赤诚,若不是他们坚持要与身为太子的禄荣共进退,同生死,或许也不会有太子府二百余口一夜被斩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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