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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玉泉山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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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寻,我问你,你和婉桑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当然有事情,可是没有证据,婉桑现在又昏迷不醒,他自然不能告诉祖母婉桑的委屈,况且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看珉红的态度,凛寻的担心得到了证实,婉桑落水,和珉红脱不了干系,至于珉珍,应该也是知情的。凛寻心里明白,却不能和老太太挑明事情,就刚才的状况来看,老太太也不糊涂,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祖母,婉桑和我没有事,只是我因为学业的缘故,总不在家,婉桑有些寂寞了。”

    “祖母懂,等你科举及第,祖母就安排你们的事。”凛寻得着祖母这句准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婉桑现在生死未卜,祖母才提此事,简直是一种讽刺。老太太不是没有考虑婉桑的婚事,可是也不能着急,陆将军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文家自然是想要促成这桩婚事,五年前,陆将军归京受封,却没有应文大爷的邀请,下榻文家,而是住到了郊外的农家,农家本是陆将军的老乡,陆将军有意将婉桑安排送回浙江老家,老家的族人也因为婉桑是陆汶勋的唯一血脉,非常重视,未成年就跟随行军队伍告别家乡的陆汶勋则根本没有想过回到故里,如若不是自己在外闯出了成绩,估计他们就会当他死了,婉桑落入他们的手里,无疑会成为待宰的羊羔。文家对婉桑来说是最好的去处,他兵戎一生,无法顾及女儿的周全,却可以借助他人的期待,为婉桑创造一定的成长环境,陆将军无意和文家结亲,对婉桑的未来,自有一番打算。对文仍以舅丈相称,礼仪周全,态度谦和,丝毫不减当年的恭敬,文就有些太过随便,觉得婉桑自是在文府长大,陆将军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张罗的人,婚事当由文家来办。可是说到这个话题,陆将军却并没有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谈别的事情。陆汶勋对婉桑的期待很高,虽然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却依然对女儿抱有十分大的期待,对态度随便的文自是不肯应承,文略感不快,没有再提。虽然陆汶勋不肯让步,婉桑住在文家,成为文家的人,也是早晚的事情,官至礼部尚书的文早已不是当年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的应声虫,况且又是在众人面前,他是d不会轻易的向陆汶勋低头的,就这样,年轻人的婚事因为长辈们的相互猜忌,不肯妥协,给耽搁了下来。凛寻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却对文家的处事风格心知肚明,自己的母亲的一生,就是被这个家给毁了,他当然无法完全的相信祖母的话。

    “全凭祖母安排。”凛寻道。科举及第,对于文家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全具备。祖母却拿科举来敷衍他,反而使他下定了决心,带婉桑离开文家。祖母再护着婉桑,也不能保她一世,况且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凛寻实在是不能将婉桑放着不管。

    凛寻的计划,随着婉桑的痊愈已经成型,可是婉桑却再没有提及让凛寻带她离开文府之事,反而在努力的适应,本来碍于老太太的面子和婉桑亲近的姐妹们都逐渐对婉桑有了改观,凛寻虽然对婉桑的适应感到高兴,却总是放不下心,觉得婉桑离自己越来越远。

    女儿节这天,凛寻在船上一眼就看到了牡丹阁里的婉桑,心中的不安感达到了极点,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再等了。”看到婉桑的凛寻已经着了慌,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保持着闲适的姿态,坐在船舱里,看风景,余光却始终关注着释的反应。岸边的骚动和喧闹已经难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显然船上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牡丹阁里的姑娘们,庐陵和武泉虽然没有和文家的姐妹们打过照面,却都见过,只有婉桑他们没有见过,释自小长在公主府,红颜脂粉见的多了,反而并不十分注意,楼上的几位姑娘,对他来说都很陌生,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婉桑,正如他心中所想的模样,只是出乎他意料的动人。也难怪,在几位浓妆艳抹的姑娘中间,婉桑显得十分清秀,众芳丛中越显出白莲般的清雅。

    释看到的几位姑娘都十分明艳漂亮,距离的太远,却分不出谁是谁,更不用说认出作诗的姑娘,一路紧张的心忽的轻松了许多,他暗笑自己的肤浅,何苦非要安排这次出行,自己太过心急了。刚才因为紧张而握住剑柄的手这时也放松了下来,自然的垂到了腰间,当船调转方向的时候,他有些不舍,却并没有回头,心中本来焦躁的心,因为这次初见,反而平静了许多,这些个俗脂艳粉恐怕并非他所想寻觅的心上人。

    释旁边的武泉则只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岚月,不知什么时候,武泉就有这样的能力,无论岚月出现在哪里,他第一眼便能找到她。武泉望着岚月,她还是那样从容,他们已经定了亲,武泉始终有种不确定感,再加上碍于礼仪和风俗习惯,两人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武泉不知缘由的担心岚月答应这门婚事是否是出于自愿。岚月似乎也察觉到了武泉的视线,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微笑。看到岚月的笑容,武泉的心踏实了。

    凛寻看到和珉红在一起的婉桑感到十分意外,对两人关系的变化感到不安,依珉红的个性是不可能容下婉桑的,况且婉桑落水一事的元凶,珉红有十分大的嫌疑,难道珉红有什么阴谋?不过他第一次由衷的为这个傲慢要强的堂妹的装扮赞叹,她的美貌加上精心修饰,在女孩子群里艳压群芳,远距离更显得她的突出,释不可能看不到她,况且现在的珉红脸上柔情似水,不见丝毫的傲慢自私的神气。放下心来的凛寻,自然的将目光移向站在珉珍旁边的婉桑,她的气色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出来走走对她倒是很有益处。

    庐陵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将船掉转了方向,往竹林溪的方向划去,一路上除了庐陵的小调,没有人说话,释想着楼上看到的不知芳名的姑娘,凛寻则担心着释是否已经注意到婉桑,武泉挂念着未婚妻岚月,觉得今天的岚月似乎比上次在潘府见时瘦了许多,只有庐陵在为这次出行所引起的骚动担心。

    果然如庐陵所料,他们还没有回到国子监,四人游湖一事就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这次传闻的主人公,既不是金银巷丝绸店放荡不羁的少掌柜,也不是公主府上风流倜傥的六王孙,更不是兵部侍郎家的闯祸精,而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凛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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