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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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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上,窗边树影婆娑,窗外不停传来蝉鸣之声。脸色苍白妖异的少年安静地平躺在床上,阳光慢慢洒落到他的脸庞上,少年的眼睛不由地闭紧,然后缓缓睁开……

    “这里是?”游灵从床上做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室内的装饰极其简单,但却十分的整洁,最醒目的是一张上上下下都整齐地摆满了书的书柜。很显然,这里就是游灵居住的地方。

    “怎麽回事?为什么我会在这?”

    游灵双手抵着太阳穴,努力地回想着原因。突然,他感觉脑袋一阵剧痛,随后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唤起了游灵所有的记忆:

    他记得刚开始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两个人不幸遭遇车祸,后来梦境竟成为现实,在克服了内心的懦弱后,他做出了一个与十年前截然相反的决定:他救下了那两个人,而自己却因此丧命。

    不过,再次醒来的他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异的世界,浩瀚的空间内充满了蜿蜒曲折的世界线。随后,又出现两位名为“因”和“果”的神秘之人,他们想自己解释了一些闻所未闻的事物:世界树、盖亚、统筹意识以及超越者,而最后,游灵渐渐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际遇似乎与他们说的密不可分。

    明明自己已被货车撞死,又为何会来到那片诡异的空间?自己为何会成为超越者?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随着记忆不断涌现,游灵觉得自己仿佛又身临其境……

    浩瀚无垠的黑色空间,无数条蜿蜒曲折的莹白色光线自下而上延伸,场面无比壮观。但见三尊人影伫立其中,最右边的是一名白衣飘扬的美丽女子,她高坐在华丽的王座之上,美目轻闭,似不染一丝尘土,宛若冰霜。而另一边则是一名正值迟暮之年的老者,老者双眼浑浊、无神,饱含有岁月沧桑之感。

    老者的面前,正站立着一名身穿校服的少年,少年长相普普通通,但脸色苍白,很是妖异,却正是游灵!

    “注定发生的事没有发生?!”游灵恍然大悟,他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你是说?”游灵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是的。确去你想的那样!”‘因’说道,“那身穿红衣的少女和中年男子注定一死,不可改变,然而却因为你的存在,改变了这既定的未来,使世界线为之发生逆转性的变动!”

    说完,‘因’似凝视着远方,双眼更显浑浊。“而自你做出‘改变’行为的那一刻,你已是宇宙诞生一百三十七亿年来唯一一个超越未来之人!”

    “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游灵说道,“我所做的仅仅是救下那两人,现实中救人的事有人多,为何我就成为了凌驾于时间之上的超越者?这就好像说我扶了一个老奶奶过马路,一件很简单的事,而我却因此成为了全民英雄一样,简直无法想象!我……”

    “没有什么是不可想象的。”‘因’打断游灵说道,“未来既定,亦如编写的电脑程序,即身为程序代码的你们,又有何能力改写程序?别人救人,是程序编写好的,而你,却是在程序之外,超脱了程序。那么你所认为微不足道的事,却使程序重新编写,那么,原本作为代码的你自然是跃迁到更高的层次。”

    “重要的不是你救人之事,而是你改变的行为。虽看似微不足道,但所产生的蝴蝶效应足以影响到所有世界线的收束。你以个人之力抗衡天道盖亚,并且成功化腐朽为神奇,挣脱时间束缚,成就更高维度的生命体,可谓鱼跃龙门之变。”‘因顿了顿,“你当时应该听到过一道奇怪的声音,那便是你打破时间屏障的证明!”

    游灵眉头一抖,心中大惊,他至今都记得在他被货车撞飞落地的时候,他听到过一道来自内心深处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难道这就是打破时间屏障之声?

    “所以说我是超越者吗?”游灵喃喃自语。

    “不!并不完全是!”突然,沉默许久的‘果’睁开美目,斩钉截铁地说道。“超越者,可掌控时间、操纵世界线、颠覆因果,可使死人复活,历史变迁。作为更高维度的生物,超越者对于低维度的一切拥有绝对的主宰权。”

    说着‘因’盯着游灵。“我能感觉你体内有超越者的力量,但并不完全,只是部分而已。完全体的超越者应该已经跃迁至类似于我们这样的意识或者能量的生命层次,而你,却依旧是简单的由粒子形成的碳基生命体。你即已打破时间屏障,可你的世界线依然存在,也就是说,你有超越者的部分力量,但仍将受到来自盖亚的部分限制。”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因’接着‘果’的话说,“应该是升华过程中受到盖亚的压制导致的。”

    “盖亚?!”游灵不解。

    “是的。”‘果’轻描淡写地点头,“我说过,盖亚是过去未来的统筹意识,由它维系世界线的收束和因果律的正常。你虽以未知原因欺骗过盖亚,改变未来,但在你升华至超越者的过程中,却无法瞒过盖亚。盖亚无自主意识,但对一切影响世界线收束的行为都会本能地压制,这类似于人体自我保护的排异机制。所以,你最终升华失败,被盖亚驱逐出现实世界,来到世界树内部,不过超越者的力量却因此四分五散,而你只保留了其中部分的力量。”

    “这部分力量是什么?”游灵急问道,他摸着胸口,从刚刚听到说超越者可以让死人复活,他的内心深处就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

    “不知道。”‘因’摇摇头。

    “是么……”游灵垂下头,有些失落。

    “这部分力量需要你自己去发掘,我们也无能为力。“‘因’仿佛看穿了游灵的心思,

    ”但我们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虽然整个宇宙是处于四维的状态,但人类世界实际是处于三维之中的,时间并未实质化,所以所谓超越者的力量其实就是能让你以三维的状态暂时跨入四维当中,而四维的时间已经具象实质化,有具有被改变的特性。所以你进入四维所做的对于时间的改变在三维生物看来便如同神迹一般,但其实你所做的改变在四维中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是三维生物没有这个概念,难以理解便视为神迹罢了。这就算是所谓超越者力量的本质吧!”

    “不过能如何改变时间,却并不是由你说了算,这点取决于剩余在你体内的超越者力量的特性,就像一把拆开的枪,是什么零件,便起什么作用。这一部分才是需要你去挖掘的地方。”

    游灵若有所思。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果’适时地补充道,她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波动。“超越者的能量虽四分五散,但你失去的那部分却并不会消失,它们会自己寻找宿主,所以,还有一些和你相同的人存在,你也并非特殊。”

    “还有一些和我相同的人?”游灵诧异。

    “是的!“‘果’臻首轻点,“你们的存在很特殊,我和‘因’暂时找不到解决方法。同样作为绝对秩序化的我们,是不容许非正常出现的,我们将对你们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最终在讨论出正确的方法。”

    “现在,”‘果’向游灵挥了挥衣袖,“我先送你回到现实世界,等你体内的部分超越者能力觉醒时,你将可以接收到我们的召唤,再次来到世界树内部,我们再进行最后的裁定!”

    紧接着,游灵的身体上出现一个黑点,然后黑点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如同水中的漩涡一样,使游灵全身逐渐扭曲,最后游灵整个人都遁入黑点,消失不见。

    ……

    床前光影不断缩短,游灵渐渐从回忆中恢复过来,随即他平静暗淡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

    他轻轻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普通的三口之家的家庭照,照片的两边是年轻温和的父母,两人一人托着一边地抱着一名可爱的男孩在中间,全家人其乐融融,虽然普通,但看的出来他们非常地幸福和睦。

    而后,游灵将照片紧紧地抱在胸口,把头深埋。

    房间陷入沉寂,唯有蝉鸣声依旧悠长,地上是游灵被阳光拖长的身影,那般孤寂……

    “差一点……妈妈,如果我是超越者,那么过去的一切都终将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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