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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叫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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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彰跟聂焱几乎是同时停住脚步,两个人都身材高大,元彰甚至还有些微胖,身后再加上保镖等等,看起来颇有气势。元彰双手抱于胸前,对温玉的到来怀有好奇,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戏谑。而聂焱,则满眼审视,如果温玉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就算被养的有些自私,这对聂焱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花心思的事。他没有多余的闲情去猜无关紧要女孩子的心思,可若是温玉把算计放在了梁柔身上,聂焱就不会掉以轻心。

    聂焱比谁都明白,梁柔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水晶,他虽爱不释手,却也知道其实梁柔易碎。有过从前那么多次的经验,聂焱不敢再有任何的侥幸,所有对梁柔怀有恶意的人,他都要在一开始就清除掉。以防万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一刻,聂焱只希望温玉能继续保持住自己的高傲,就如当初知道聂焱跟元彰出车祸之后,冷漠相对一样。

    就这样,继续冷漠下去,不要搞所谓女人间的斗争。

    两个极出色的男人原地站定,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瞩目。而这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玉身上,这自然也让温玉获得了不少的关注度。

    不得不说,温玉骨子里对别人的注意力是有渴望的,毕竟是在舞台上表演的人,不管是跳舞还是演戏,其实本质上都是一种表现**。温玉很喜欢万众瞩目,尤其是还是被聂焱这样的人关注。

    只不过........温玉走到聂焱面前,很温和的笑容,口吻亲昵的说:“你来买狗吗?真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一个人,竟然喜欢狗狗。”

    元彰噗嗤就笑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这种形容词,元彰还真是不常听到。

    聂焱最起码也有一米86的身高,确实不算是小的.......可是大......对男人来说,还是挺有歧义。

    就算元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温玉却也还是像没看到他似得,继续跟聂焱说话,“你买了拉布拉多?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拉布拉多?”

    如此明显的无视,元彰又不是傻子。

    要说从前温玉对元彰就是十分冷淡的,只不过对元彰冷淡的人多了,尤其是所谓正统派的人士,看不上元彰的大有人在。不过那都是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酒会上,人多环境气氛都如此。但是现下则不同,元彰跟聂焱几乎是肩并肩站着,周围都是一般的普通市民,温玉这样走过来,只跟聂焱说话,完全无视元彰,就让元彰很有些没有面子了。

    就是梁柔,见到元彰都会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尽管梁柔内心深处对元彰也不会真的崇拜敬重,可是为了聂焱,她也会给元彰面子。温玉则完全不管这些,她不喜欢元彰,就是这样直接"chi luo"。

    元彰气都是从鼻子里出来的,这要是一般女人,他早就上手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但是对方是温玉,他显然不能放肆,不过让他哑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元彰脸色极差的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聂焱回复,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元彰现在出来,其实比聂焱带的人还要多几倍。

    元彰走后,温玉回头瞥了一眼,微微恼怒的跟聂焱说:“你怎么还跟他接触啊,上次车祸的事情忘了?”

    外人不可能知道聂子赫跟元家的关系,从表面上看来,上次聂焱出车祸完全就是受了元彰的拖累。温玉能说出这话来,像是对聂焱多看重似得。

    不过聂焱并不接茬,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神凉凉的盯着温玉。

    温玉先开始陶醉于来自聂焱的关注,但是慢慢地,她开始觉得不适。聂焱的眼神并没有温度,更没有温柔。他用一种带着敌视的目光瞅着她,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

    温玉毕竟不是她经历沉浮,心有城池的父亲,她的阅历太浅,在聂焱这样并不友好的目光中,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原地踱了下脚,带着赌气的说:“我知道你生气,我在你车祸后没有去看你,我也是想去的呀,只是......”她最终也没有出卖自己的哥哥。

    眼睛一转就说:“你也别说我,你出车祸的时候,那晚你带在身边的那女人管你了吗?人都是一样的啊。”

    温玉很了解当时的聂焱身边没有女人,她虽然没有亲自上门看过聂焱,但是对聂焱的处境却是很了解的,正因为了解,所以才犹豫不决。那段时间,聂焱像是彻底被聂兆忠遗忘了,反而是聂子赫风头正劲,尹雅生了聂家的长孙,聂子赫一家搬回老宅,反而是聂焱伤都还没好就去了千佛寺求签。

    孤家寡人,说的就是当时的聂焱。

    听温玉说了一席话,聂焱反倒笑了。

    清晨的宠物市场,人来人往,空气了夹杂着宠物粪便的刺鼻味道。阳光正好,洒在这里,人群间的灰尘都能看得清楚。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聂焱的一个笑容,好似就能掩盖所有。

    温玉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个颜控。毕竟她上面有三个哥哥,长的都不错,还有关墨等等的亲戚,也都是翘楚型的人物。但是在这一刻,看到聂焱带着邪气的笑容,温玉听到了自己沦陷的声音。

    有些人大概出生就是上帝的宠儿,他只用一个笑,就能颠覆这个世界,俘虏一个人的心神。

    温玉有些花痴。

    耳边听到聂焱说:“你错了,人与人并不一样。”

    温玉醒了神,思索了几秒钟才明白聂焱话里的意思,她反驳,“那女人当时在哪里?你可别说她不知道。”

    那么大的车祸,怎么可能不知道。

    聂焱并不想跟温玉解释许多,关于梁柔的事情,聂焱甚至觉得温玉不配去了解。该怎么跟温玉解释,这世上就是有梁柔这样的傻女人,她跟着他的时候,他是个自己都快要放弃自己的街头流浪汉,一无所有。

    关于车祸,聂焱从不曾在梁柔面前提起,他知道也许会有别人去跟梁柔说,可是至少他,绝不会跟梁柔道一声苦痛。正如梁柔从华西市回来之后,只字不提,她跟安安在华西市时的遭遇。安安的性格变得敏感忧郁,梁柔自己在这一两年的时间内,成了唯一能救樊可馨的人。

    聂焱当然为梁柔感到骄傲,却也能猜到,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当初上学的时候,梁柔就是最勤奋的学生,很多次让聂焱抢了书才肯去睡。梁柔温和脾气的背后,是一股非常强烈的不服输的倔劲。

    太了解彼此,所以他们谁都不提自己身上发生的负面的事情。

    聂焱当然可以指控梁柔,说她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不在他身边。但是这话,聂焱怎么可能会说,梁柔的离开完全就是为了他,而且他现在要是说出车祸的事情,甚至刻意渲染当时的惨况。梁柔大概也不会说出如温玉这般话,她会很沉默,但会内疚一辈子,会想加倍补偿他。

    而聂焱最不需要的,就是梁柔的补偿。

    她爱他,就可以。

    聂焱说起梁柔,表情总是和善,他对愤愤不平的温玉说:“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人与人不同,不是说你与她不同,而是说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跟她不一样。她是我的人,而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用这样温和的语调,说着这样残忍的话。

    温玉目瞪口呆。

    要知道平时的聂焱是多么的冷酷寡言,他能表情柔和已经难得,说出这样这样霸道又宠溺的话,更是温玉难以想象的。

    她甚至都想问一句,“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哪个聂焱吗?”

    一个会来狗市买狗的男人,跟她认识的那个能在车祸中逃生,且还能东山再起的男人,根本画不上等号。

    聂焱面对温玉,不提梁柔,他的表情就严肃了下来,那种冷,不仅是骨髓里的,更是带着敌意的,他警告温玉,“把你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你也看到了,我跟元彰是一路人,不对女人动手可不是我们的座右铭。”

    要真的温玉把手伸向梁柔,聂焱半点不介意对着温玉动手。

    为了梁柔,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说完聂焱就毫无留恋的离开,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跟温玉说这些规劝的话。若温玉能及时醒悟,这当然是好,可若是她执迷不悟,再见.......就是敌人,是对手了。

    聂焱想的很清楚。

    温玉却站在这样嘈杂的街道上,使了神。

    内心中涌出不甘、渴望,还有浓重的掩饰不住的嫉妒!她从来都是万众瞩目的公主,可是为什么,会被人遗弃。不仅是聂焱,聂焱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她的亲表哥关墨,亲表嫂桑乔,都选择了站在聂焱的一边。

    更甚至是选择了站在聂焱身后那个女人的一边。

    温玉想不通,她绝不会认为她比任何人差!

    表情变了好几种,最终温玉劝告自己,时间会证明谁才是聂焱最好的选择,咱们走着瞧!

    ==

    梁柔给六猴儿发布了‘谁也不见’的命令之后,奇异的心定了下来。不仅是对外面那些糟心事,就是对樊可馨的手术,她都好似一下子抛除了那些紧张忐忑感。

    这一刻,她总算摒除一切杂念,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做好手术。

    叶枭见完聂兆忠回来,也没有跟梁柔说什么,只是给了梁柔一个安心的笑容,点了下头。对!就是这样,很好!

    梁柔很喜欢现在这种好似把自己真空了的感觉,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回到观海阁。

    进门就看到安安带着一只矮矮胖胖的黄色小狗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就算是梁柔回来了,都没能分散安安的注意力。梁柔见安安满脸笑容,嘴里不断的叫着,“happy,过来,happy!”

    安安的小嗓子配合着狗狗时不时的叫声,倒是让这种略显空旷的别墅,显得多了几分热闹气。

    聂焱从楼上下来,身上还穿着睡衣,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模样。头发乱糟糟,随着他的走动,睡衣胸口几颗没系好的纽扣还会错落开,露出大片皮肤。聂焱的皮肤从来都不是那种弱感的白,加上他喜欢拳击,时不时会活动上一场,肌肉也很结实。最关键的是,这厮一身的疤,怎么看都充满了荷尔蒙的诱惑,活脱就是一幅美男初醒图。

    不过梁柔很明智的躲开了眼神。

    不看不想不说话。

    聂焱从楼梯上下来,几步就到了梁柔面前,昨晚他走的时候........梁柔那欲求不满的小眼神儿,聂焱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特别的好笑。

    没等聂焱说出调戏的话来,梁柔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扭头过来,一本正经的说:“在樊可馨的手术前,我不能分心。所以你,不要来搅乱我!”

    她板着脸,真的是拿出了训导主任才有的表情来跟聂焱说话。

    可是聂焱盯着她那张超正经的脸,却半点都没有严肃的意思,反倒身子一歪,带着几分笑意的反问,“我怎么搅乱你了?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梁柔脸开始泛红,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其实他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这样带着一身他特有的,烟草以及古龙水的味道,吊儿郎当的站在她面前,就已经让她大脑发懵,思绪乱了套。只有心跳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

    聂焱眼睁睁的看着梁柔从耳根开始泛红,一直蔓延到脸上,她皮肤原本就白皙,红起来就会呈现出一种粉色,霞光似得好看。

    他哪里忍得住。

    伸手就把梁柔往怀里一抱,倒是也不会更进一步,就跟梁柔贴在一起,冲着她的耳根吹着气说话,“嗯?.....梁医生?说说看?我怎么搅乱你了?”

    他那声音,简直就跟电影里那种带着电小火苗一样,能从梁柔的四肢八脉往她的心脏里钻。从尾椎骨渗上来一股麻麻的感觉,梁柔简直无地自容。

    这下好,彻底脸红的能滴血了。

    聂焱更是笑的恶劣,“小姐姐,你这也三十岁了,怎么还跟十**岁的小姑娘似得,说脸红就脸红!”

    他拿她调侃。

    天知道梁柔有多恨自己不争气,她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的,可是聂焱只要几句话就能撩的她丢盔弃甲。这男人堪比吃人的妖精。

    梁柔恼羞成怒,动作很大地一通挥手挥脚,从聂焱怀里挣扎出来,用一种几乎是掩耳盗铃的方式,跟聂焱说:“反正你不许靠近我,不许跟我说话,最好咱们这两天别见面!”

    见他,她就容易乱心,不由得回想起聂兆忠还有温玉等等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不相见。

    说完看聂焱挑起眉头,梁柔抬腿就准备跑,被聂焱下意识的扯住,梁柔可以又说:“你要是做不到,我就住到医院去,守樊可馨两天,也正常。”

    这话说出来,聂焱当即放了手。

    开玩笑,让她夜不归宿?那怎么可以!

    这下子聂焱也知道闹的过了头,彻底把梁柔给吓的躲起来了,想要解释吧,梁柔已经跟被鬼撵似得,逃也似得跑了。

    聂焱站在原地,有些没滋没味的。

    他还想跟梁柔说说让她别把聂兆忠今天去找她的事情放在心里,等这次董事会过后,恐怕那些人就都顾不上梁柔了.........谁知道正事情还没说,梁柔就已经被他吓跑了。

    正好安安带着被起名叫‘happy’等狗狗从后院跑进来,聂焱正准备跟安安商量商量,让安安去跟梁柔说说软话,谁知道安安看到聂焱,就转了身,叫着狗狗,“happy,我们快走,别理他!”

    ‘别理他’是什么意思?

    聂焱站在原地眉毛不是眉毛,眼镜不是眼睛,是谁大清早觉都不睡跑去狗市找狗的!是谁回来又给狗洗澡,又叫兽医来给happy打针的!梁安安这个白眼儿狼!用过就丢,比她妈妈不知道恶劣多少倍!

    这么一对比,梁柔简直太可爱了。

    被他逗的每次都是眼儿红红脸蛋红红的样子,要不是真的被他逼急了,恐怕也不会跑的那么快。聂焱这才笑了,心想没事没事,等会梁柔的气消了,自动就会下来的。

    她那个人,什么时候有过脾气。

    结果吃晚饭的时候,餐桌上就只有聂焱跟安安两个,梁柔连楼都没下。

    聂焱顿时黑脸。

    佣人解释说:“夫人说她在医院吃过了。”

    聂焱哼了声,叫安安,“你上去叫你妈妈下来。”

    没梁柔在,聂焱吃饭都不香。

    安安正在喂happy吃饭,她真把这狗当成玩过家家时候都小宝宝了,吃饭也放在餐桌上,就让狗跟人一个桌子吃饭。

    听到聂焱的话,安安不愿意,“不行哦,妈妈下来,happy就要被赶出去了。”

    安安对自己亲妈还是很了解的,要是梁柔来,绝不可能让安安跟狗趴在一起吃饭。这多不卫生,也只有聂焱这个亲自给狗洗过澡,看着兽医打过针的才放心。

    聂焱晲着安安,冷笑,为了一只狗,连亲妈都不要了。

    安安就缩着头,抱着狗狗‘happy,happy’的叫。

    什么叫自作孽?这就是!聂焱深恨自己不该弄一条狗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这饭他也吃不下去了,站起来两步并一步的上楼去找人,怪事!还敢躲着他,不下楼。

    安安消声跟happy说,“他这样很可爱对不对?跟你一样可爱。”

    ==

    梁柔搬了把卧室里的实木椅子靠在门上,她坐在椅子上拿着ipad看资料。现在网络上,什么都有,她能查到不少的资料。

    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谁,不等她说话,外面聂焱就说:“开门!”

    他声音有些压着,倒像是服软了。

    梁柔暗自好笑,不过话还是说的很义正辞严,“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来打扰我!”

    聂焱呼呼喘气,很不高兴的说:“我不打扰你,就问你还要不要用书房,资料都在那边。”

    说起书房,梁柔简直不能更郁闷。

    昨晚发生在书房的事情,让她很羞恼,聂焱这个大混蛋!

    想起昨晚,梁柔语气更硬了几分,“不去!我在卧室看资料一样的,书房还是留给你用吧!”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语气有多别扭。

    聂焱也不气了,憋着笑问她,“那我现在要睡觉,你放我进去睡觉。”

    嗯?

    这不等于纵虎归山?

    梁柔才没有那么笨,她说:“你去客房睡吧,楼下不是就有两间,跟你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还反了天了!

    聂焱咬牙,“我凭什么去睡客房?我的卧室在这里!”

    这里是他的家,好端端的为什么他要去睡客房?!

    梁柔也会胡搅蛮缠啊,“先到先得,现在这卧室我说了算,你赶快走开,别打扰我。”

    翻来倒去就是别打扰我,别打扰我。

    聂焱气的吐血,他怎么就成了打扰她的人了,聂焱往后退一步,“你开不开?不开我踹了啊!”

    他还真能做得出踹门这种事。

    可是梁柔如实告诉他,“我就在门后坐着呢,你踹踹试试,我要是摔出个三长两短,你负责!”

    聂焱好险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要是摔坏了,心疼的还是他。

    硬的不行,就软的来,聂焱走回来,脸贴在门上,“好好好,知道你厉害好不好?放我进去吧,今天绝对不闹你,昨天不是还叫唤着想要,今天我回来了,怎么反倒不让我进门了。”

    他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还敢说昨天,放着她上不上下不下就走了的人,是谁?!

    梁柔很残酷的说:“你走不走?不走我明天就住医院去。”

    能惹得过吗?必须不能。

    聂焱在门这边,作出举起手来的动作,“好好好,行行行,我走我走。”

    这可真是,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不能抱着梁柔睡觉,聂焱越想越心烦,他也不能独自不开心对不对?下楼之后就给元彰去了电话,昨晚就是因为要去找元彰才会放梁柔鸽子。咳咳,聂焱才不会承认,昨天他其实也有故意的恶趣味,就喜欢看着梁柔那么眼巴巴的渴望着他的样子。

    心里的小九九,聂焱才不认,就气冲冲的找元彰麻烦。

    电话打过去就说:“你最近是不是阳痿了?”

    元彰当即开骂,“妈了个鸡,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聂焱听元彰生气,就心情舒服了点,满眼都是恶意的光闪烁,悠悠闲闲的说:“你还不知道?外面现在都传说你元彰那方面不行,这些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搞起来!”

    相比于元家人的男女关系混乱,子孙满堂,私生子遍地,元彰的确算是比较干净的了。

    关于元彰的谣言,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聂焱随便挑一样出来,就戳了元彰的死穴。如元彰这样,在江湖上走跳,靠着兄弟哥们关系维持老大地位的人,最介意的就是被人怀疑他不是个男人。

    阳痿?

    去你妈的!

    元彰连电话都没挂掉就已经开始大喊,“去,给爷找他妈十个女人,爷今晚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夜御十女。”

    聂焱笑的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安安带着狗狗跑过来看他,还要克制住,不能露了馅。小孩子可不能知道他这方面的恶作剧。

    “你可悠着点,身体重要。”聂焱好心劝元彰。

    可是这时候,小心身体这话,实在是有刺激作用,元彰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你!妈的,弱鸡,想想你后半辈子要对着温玉那样的八婆,我都替你痿的慌!”

    显然元彰也不是吃素的,聂焱欺负他,他就反击回来。

    果然一提温玉,聂焱就笑不出来了,百无聊赖的挂了电话,自己躺在沙发上,双脚打直瘫在那里。

    孤枕难眠啊,孤枕难眠。

    安安从聂焱的腿间跑跳过去,狗狗还小,没那么灵活,生生从聂焱的腿上滚了过去。

    聂焱气的怒目,梁柔母女欺负他就算了,连个二狗子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聂焱一蹦子跳起来,追着安安还有狗跑,叫着,“抓住今晚就吃狗肉火锅的夜宵。”

    安安尖叫着带着狗狗狂跑,笑闹声响彻整个别墅。

    梁柔当然听得到,会心一笑。

    其实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不管在外面对多大的压力,只要跟聂焱关起门来过日子,她就会觉得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她满心都是踏实欢喜。

    聂焱跟安安追跑了一场,结果就是安安体力不支,累的眼泪就出来,一直叫着腿疼。

    这时候才发现问题,今天拿了狗回来,安安喜欢,就带着狗一直跑来跑去。聂焱觉得这样挺好,也就没管过。可是到晚上才想起来,这么跑一天,安安的运动量显然是太大了。而且之前安安并没有这样大负荷的运动过。

    晚上会叫腿疼,简直不能再正常。

    聂焱悄悄地抱着安安去泡脚,不敢让梁柔知道。

    要是梁柔知道安安因为他拿回来的狗,跑的又困又累,还疼腿的要哭,想必又要生气。

    坐在一楼的大卫生间里,聂要找了药酒来给安安按摩,他也不知道怎么给小孩子缓解腿疼,就只能按照大人的办法来。

    安安困死了,眼皮子都打架,可是腿又疼,睡不踏实就哭。

    聂焱也不敢手劲儿太重,安安这两条腿,就跟白生生的藕节一样,握在手里,半点不敢下力气。说是按摩,其实就是给轻轻揉揉。

    聂焱哄着安安,“以后不能高兴了就这么跑,听到了没有?”

    安安困的靠在聂焱的肩膀上,嗓子还带着哭腔,柔柔软软的‘嗯’了一嗓子。这小奶音,听的聂焱心都化了。

    聂焱将肩膀靠上去,让安安靠的更舒服一点,小姑娘就跟小肉虫似得蜷缩在他怀里,心里都是涨满的感觉。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啊。

    抱着安安去了公主房,把安安都安顿好之后,聂焱才从安安房里退出来。

    梁柔在卧室的门还是紧闭,聂焱一低头,就看happy睁着大大的眼睛在看他。

    所谓单身狗的对望。

    聂焱哼了一声,不理狗狗转身走。可是狗狗却还是很乖的跟着他一起下楼。

    梁柔知道聂焱没那么善罢甘休,所以把椅子就放在门后,她上床睡觉。所以果然,聂焱看时间不早,等梁柔把卧室的灯灭了之后,拿着家里的备用钥匙上楼,一开门,就被椅子挡住了。

    要强推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椅子,不可能无声无息。

    到时候梁柔肯定醒来。

    聂焱有些拉不下面子,半夜偷摸进门这种事,光明正大的做,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妈的,算了,忍一晚上。

    聂焱没在强入,下楼进了客房想着凑合一宿。

    翻来翻去睡不着,梁柔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想她就经常彻夜难眠,现在人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却抱不到亲不到,简直能要命。

    迷迷糊糊睡着,都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

    结果当然是起晚了,什么都不顾,蓬头垢面从卧室里跑出来,佣人就说梁柔早已经走了。

    “梁柔!”聂焱在家里暴吼,挥拳打空气,“你给我等着,今晚回来,我让你哭着求我!”

    ==

    手术的前一天,叶枭提出让梁柔睡在中心医院旁边的酒店里,最好的总统套。

    “充足睡眠很重要。”叶枭这么说,眼神里挺有内容。他是想着梁柔这才回来的时间不长,聂焱........这都禁欲了很久了,梁柔晚上跟聂焱在一起,难免会控制不住。

    平常的时候,他当然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夫妻房事,可是明天就要手术,叶枭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保证梁柔的睡眠当然很重要。

    梁柔想了想,觉得叶枭的提议倒是不错,她其实就算跟聂焱不在一个床上睡,也还是没办法安心下来。想着聂焱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难免还是会蠢蠢欲动。

    真的爱一个人,他的呼吸,都能扰乱心神。

    梁柔答应下来。

    当晚,根本就没有回去。

    聂焱已经没脾气了,挂了叶枭打过来解释的电话,聂焱面无表情的让傅守一把文件都拿来,明天其实就是基海兆业的董事会,他今晚该临阵磨枪一下了。

    这一晚,其实梁柔跟聂焱,都不放松。

    ==

    樊可馨手术当天,徐泽池跟柯桓来医院陪着叶枭。

    这主要是考虑着万一要是樊可馨在手术台上没撑过来,叶枭身边不能没有人。

    徐泽池左右看了眼,问了句,“老七呢?”

    今天这样的场合,就算不是为了樊可馨叶枭,为了梁柔,聂焱也是该出现的啊。

    柯桓翻了个白眼儿,“今天基海兆业的董事会?你不知道?”

    这种事,要不是特别关注,谁会知道啊?徐泽池觉得自己不知道太正常了,问题是.......“你丫现在彻底改作八卦媒体了?”

    要不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柯桓没理徐泽池,他目光盯在不远处穿着青绿色手术服走过来的梁柔。手术服真是特别的服装,梁柔全身几乎都被包起来,头发全部被塞进手术帽里,一张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中。而且做手术的人,不可能化妆,此时的梁柔素面朝天,且没有半点遮挡。平时让大家感觉很柔弱的女人,在这一刻,脸上竟然满是坚毅的光芒,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希望。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他们这些男人合理保护的女人,反而像是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勇士。

    第一次见梁柔准备做手术样子的男人们,有些被震住。

    柯桓早就对梁柔这幅样子有过见识,在震区救灾的时候,梁柔救治伤病不在话下,对着他柯桓,照样气势十足的说骂就骂。只是此时再见,柯桓还是忍不住的怀念,留恋,这样的女人,让柯桓改变了很多从前的观念。

    徐泽池就更直白了,他侧头跟柯桓说:“我早就跟你说过老七的眼睛毒啊,这女人,看着就干净。”

    在徐泽池的语言系统里,干净大概是形容一个女人的最高境界了。

    柯桓能理解徐泽池的意思,如徐泽池这样**大于感情的人,说出干净来,必然背后还有一种隐晦的,想要将这干净毁灭的**。越是如梁柔这样干净到甚至在这一刻有些圣洁的女人,越是能勾起男人心中最深层的**,那种想要狠狠占有的**。

    柯桓把脸一沉,言辞犀利的训斥,“把你那肮脏心思收起来,她不是外面那些女人!”

    徐泽池笑的意味深长,他早就看出柯桓对梁柔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维护,这跟当年柯桓处处维护元宵何其多相像。他不过是说句不清不楚的话,柯桓就动了怒。

    “你这口味儿,可真是不一般呐。”徐泽池感叹。

    前面喜欢元宵,现在是梁柔,这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啊,完全两个类型!本心里说,徐泽池真觉得自己挺专一的,他的女人全部肤白貌美大长腿,一点都不像柯桓这样,一天一个样。

    柯桓懒得理这色中魔。

    叶枭身边站着儿子叶黎昕,真到了这个关头,其实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看到梁柔走进,叶枭跟叶黎昕眼珠子随着梁柔移动,只有一句,“拜托你了。”

    一切的一切,都拜托了。

    梁柔点了下头,表情不变的进了手术室。

    全麻前,樊可馨反过头来安慰梁柔,“我没事,你放心大胆的来。”

    梁柔已经笑不出来了,面对这样大的手术,她真的很紧张。樊可馨也不多说,只对着周围的护士等人安他们的心,“别担心,我已经签了同意书,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闹你们。”

    这样的病人,总是让人喜欢的。

    很快,樊可馨接受全麻,没了意识。

    梁柔跟景杉对视了一眼,一切都在静默中,有条不紊的进行。梁柔在全麻下行经额视交叉前终板联合入路鞍区巨大颅咽管瘤切除。

    这原本是对技术很具有考验的大规模肿瘤切除手术,梁柔的技术是绝对过关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景杉甚至在协助梁柔的过程中,慢了一拍,他没想到梁柔的技术竟然已经如此纯熟。

    加之,术中观察到樊可馨的肿瘤呈灰白色,质软,部分已经钙化,这是术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梁柔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很冷静,在镜下进行肿瘤切除。这其中最难的是要在切除肿瘤的同时,依旧完好的保留下嗅神经以及视神经,要不然就算手术成功,樊可馨也会失去嗅觉、视力,跟废人没有区别。

    梁柔操作完全投入,感觉不到身边的气氛。

    景杉却明显的感觉到,手术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在梁柔手上的手术刀经过脑内重要神经的时候,几乎是全部闭气来辅助梁柔。

    ==

    手术室门外,徐泽池跟柯桓出去抽烟,这手术一时半会完不了,他们干等着也无聊。

    叶枭没有离开,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眼睛盯住‘手术中’三个字,目光散淡,人显得极疲惫。突然有只小手,轻触了下他的腿。

    叶枭这才带起精神低下头,望向儿子。

    叶黎昕跟叶枭不亲,不仅不亲甚至有些敌意,叶黎昕不喜欢他这个爸爸。这样主动的跟他说话,还是第一次。

    叶黎昕眼睛有些红,哑着嗓子问他,“妈妈,她会好吗?”

    小孩子就算再怎么表现的强硬,内心还是会怕的。

    叶枭对着儿子想要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却发现这很难,但此时,他不能是一个无助的男人,他更该做个父亲。

    叶枭说:“放心吧,你妈妈很喜欢梁医生,梁医生就是你妈妈命中贵人,她一定能救你妈妈。”

    在这样绝望的时刻,叶枭更相信命。

    那些见鬼的百分之几都不重要,梁柔是樊可馨命中贵人,叶枭这么坚信着。

    叶黎昕抿了下唇,低声说:“如果妈妈能没事,我就叫你爸爸。”

    他知道,妈妈很希望他叫叶枭爸爸的,只是他一直犟着,不愿意叫。如果妈妈能好起来,他其实不介意叫叶枭爸爸的。

    叶枭摸摸儿子的头,一时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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