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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铜镜寺里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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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才到书院半年时间,就把人家闺女给拐走了?行啊,比你那自诩不凡的师父强多了……”这是马浪尘和慕容容若见鹤几觞的时候,鹤几觞说的第一句话。

    马浪尘大囧,慕容容若反倒神态安然。

    “这女娃娃,老夫很喜欢,你在书院修习什么术?”鹤几觞问慕容容若。

    “学习商术。”

    “商术机心太重,老夫这散淡的性子并不擅长,”鹤几觞想了一下,说:“商术离不开数术,你的数术如何?”

    “她懂心算之法。”马浪尘替她回答。

    “心算之法,是上智之人。你小子眼光不错呀!”鹤几觞又调笑马浪尘,然后说:“我这里有一种指算之法,可以辅助心算,你可愿学?”

    “鹤爷爷所赐,容若自然欣喜若狂,本来我的心算之法,尚未臻至巅峰,还差得很远,要不然在秦墓也不至于让大家那么狼狈了。如有鹤爷爷的指算之法辅助的话,我的计算能力能够更快,更精准。”慕容容若给鹤几觞拜师礼。

    “好,我来演示给你们看,你俩能懂多少,看你们的悟性。”鹤几觞接受了慕容容若的师礼,开始讲解并演示指算之法。

    这个指算之法,虽然也是掐指计算,但跟掐指一算的掐指并不太一样。掐指一算主要是根据天干地支阴阳五行进行推算占卜,指算之法的掐指,是把手指作为算筹,进行计算。

    大致的方法为:以左手为算筹,从小拇指到大拇指,代表了个十百千万五位数字,每个手指上又有九个数字,比如小拇指,第一指节的中部左侧表示一,第二指节中部左侧表示二,第三指节中部左侧表示三,往下移那不个部位的指丘表示四,然后从枝头的顶端开始,顶端表示五,指肚表示六,第一道横纹表示七,第二道横纹表示八,第三道横纹表示九。右手五指一一对应左手五指,进行一一点击计算,手脑并用,速度飞快。

    鹤几觞演示并讲解完毕,慕容容若已经完全掌握,跟自己的心算之法两两配合,相得益彰,大大提高了自己的计算能力。

    马浪尘和鹤盼儿也差不多完全掌握了,只是尚需时日来印证,并且段炼,并加以熟练。

    “鹤爷爷,您老这指算之法,当真神妙无比,容若受益匪浅,谢您老人家恩赐!”慕容容若谢鹤几觞。

    “二师兄,有这指算之法,配合我的心算之法,再加上你的推想,我想,我们可以把华容道再更近一步,说不定我们能够完成老夫子猜想呢!”慕容容若兴奋地对马浪尘说,在山里的读书的闲暇,他两人联合一起,多次玩华容道,步骤已经跟五夫子相同,达到了九十三步。慕容容若的计算之功,总觉得力有不殆,不过有了这指算之法的辅助,让她信心大增。

    “华容道是什么东西?”鹤盼儿好奇地问。

    “华容道是书院五夫子为了段炼众人的数术思维,创造的一种益智游戏。”马浪尘给鹤盼儿拿来一副,并给她讲解行棋之法。鹤盼儿觉得很有趣,一会儿便沉浸其中。

    马浪尘和慕容容若,当然,以马浪尘为主,给鹤几觞和鹤盼儿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和自己的所学所感,甚至还有自己的一些疑惑。鹤几觞也是知无不言,帮他解惑不少,不过有些东西必须去经历,有些东西必须用时间和事实去验证,鹤几觞并没有太多的去干扰他的想法。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两人在鹤几觞家里休息一晚。

    临前,鹤几觞说:“这次在洛阳城多留几天,也顺便逛逛洛阳城,学习虽然是一朝一夕的积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第二日,他们三人准备去洛阳的寺庙转转。

    南北朝时期,佛教大肆流行,洛阳城里有寺庙一千三百六十七座,号称佛国。《洛阳伽蓝记》写到:“招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姿,竞摹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共阿房等壮。岂直木衣绨绣,土被朱紫而已哉!”

    寺庙在北魏时期,又叫伽蓝,即梵语的僧伽蓝摩的简称,意思就是僧园,洛阳城里王公贵族的私家园林,甚至都比不过一些著名寺庙里的风景那般幽悠静美。

    “咱们去哪个寺庙呢?”马浪尘问鹤盼儿,“据说这洛阳城里伽蓝有一千三百六十七座,各有特色,不知道这时节适合去哪里。”

    “洛阳城里著名的寺院不少,永宁寺,白马寺,景明寺,瑶光寺等等,你们想去个什么去处?热闹的?安静的?幽深的?”鹤盼儿问。

    “小筠儿你说。”

    “人少一些,幽静一点,最好还能风景优美一点。”慕容容若说。

    “我想想,”鹤盼儿低头想了一下说:“嗨,还真有一个,在洛阳城南西明门附近有个小小的寺庙,叫铜镜寺。主人家原来仅仅是洛阳城里一个小商人,三进十亩的小院,后来捐了出来,改成了一个小小的寺院,里边风景优美,最适合现在这个季节游玩,里边植有桃李樱梨等果树,这时候正是花儿开放的季节。”

    魏晋南北朝时期,几乎是全民信佛,“舍宅为寺”也是当时的一种时尚。

    “铜镜寺?这个名字好奇怪。”慕容容若问道。

    “铜镜寺很小,里边只有一个老和尚带着三个小沙弥。铜镜寺的来源,源自于他们的一次对话。有一次,有位贵妇,给寺院捐赠了一个面巨大的青铜镜,老和尚跟小和尚抬着这面镜子,往禅堂走去……”鹤盼儿讲述了那次老和尚和小和尚的对话。

    老和尚和小和尚抬着镜子,在禅堂门前,停下来休息。

    小和尚不解,问师父,说:“师父,咱们寺院里要这铜镜有什么用?”

    老和尚捋着花白的胡子,笑着说:“哈哈,这镜子可以为你的老师,作用大着呢!”

    小和尚更不解,问道:“我有了师父您,还有什么教不了我的?这镜子又何以教我?”

    老和尚不直接说,而是反问:“不管何物,只要放在镜子前面,它都能映得出吗?”

    小和尚答:“这是自然的,镜子本就是这个功用。”

    老和尚问:“东西移开后,镜子里还有余影吗?”

    小和尚答:“当然没有了。”

    老和尚说:“这叫物来则应,过去不留。小家伙儿,你在生活中能做到事来则应,事过即忘吗?”

    “不能,”小和尚想了想,说:“想不到,这镜子果然由此智慧。还有吗?”

    “还有很多,”老和尚说:“如果是达摩先师或者帝王将相来照镜,这镜子会因此高兴而加倍细心吗?”

    小和尚答:“不会。”

    “如果是乞丐、恶人来照镜,镜子会因厌恶而应付了事吗?”

    “不会。”

    “这就叫在圣不增,在凡不减。又叫与圣人居而不喜,与凡夫居而不忧,你能做得到吗?”师父问。

    “做不到!”小和尚老老实实地回答。

    “当你在照镜子的时候,镜子会一边照着你,却想着别人吗?”

    “不会。”

    “这叫把握当下,置心一处。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

    “镜子映现红色物体时,其本身会不会也变成红色?映现绿色时会不会本身也变成绿色?”

    “不会。”

    “镜子本身虽不变色,却仍能红来现红,绿来现绿,这叫随缘不变,不变随缘。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

    “镜子映人映物、映水映火,而本身铜的本质却始终不变,这叫做体不动,而用常显,用常显而体不变。你明白吗?”

    “明白了,”徒弟感叹地说,“想不到一面镜子,竟蕴含了这么多道理!看来物物皆可为师!”

    “因为这次对话,后来这座寺庙才改名为铜镜寺。”鹤盼儿讲述铜镜寺名字的来源。

    “这个老和尚是大智慧的得道高僧,我们就去这里吧!”马浪尘虽然肯定地回答,却还是看着慕容容若,征求她的意见。

    “好,就去这里。”慕容容若说。

    铜镜寺确实不大,时值桃花红,梨花白,樱花满树,李花吐蕊。小院打扫的很干净,但是任由花瓣跌落,铺洒在青石小道上,并不打扫,有一种清幽随意的美感。

    寺庙很安静,除了马浪尘三人畅游在果树的花道和花香间,再无其他游人。

    马浪尘跟在慕容容若和鹤盼儿两人的身后,两人在前边小声说着私密的话,时不时还掩嘴轻笑,笑声如山涧清泉,玲玲而出,似乎要卷着地上的落花,漂而远去一般。马浪尘一时间看呆了一般。

    这个小小寺庙的格局,跟当时所有的寺庙大差不差,寺有七堂,即金堂、塔、讲堂、钟楼、藏经楼、僧房、食堂。金堂即佛堂大殿。

    马浪尘的师父百里不凡晚年学佛,虽然他喝酒吃肉,喝佛骂祖,还时常不屑于佛教的消极思想,但是,他对马浪尘讲过,修佛敬佛在心不在行。马浪尘受百里不凡的影响,对佛教并不像世人那般狂热。不过他有个原则:遇寺则拜。拜佛并不为了求佛,只是敬佛而已。佛陀也说: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佛教是因果法,种甚因,得甚果。仅仅凭借一注清香,三两铜钱,便能心想事成,大富大贵,岂不是缘木求鱼,可怜可笑。

    世间法本就离不开因果法,哪怕不信佛,但必信因果。

    马浪尘入了佛堂,燃香叩首,虔诚敬佛,还把一串五铢钱放入功德箱,在佛堂里绕行一圈,看了下墙上的佛教壁画,从佛堂的后门走到后院。

    慕容容若是信佛的,她的奶奶笃信佛法,她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受奶奶的影响,信佛尚笃。慕容容若和鹤盼儿跪在佛前,虔心发愿,至于求的是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人拜完佛,听见马浪尘在外边跟人说话,便出去看看。

    马浪尘从佛堂出来,看到院落里放着一尊近丈高的大佛。只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棚子,为大佛遮风挡雨,避雪遮阳。佛前的香炉里三三两两的燃香,展示这个寺庙的香火并不旺盛,似乎可以推断出,寺庙尚未筹得足够的善款,为大佛建造佛堂。

    这尊佛像吸引马浪尘注意的,并不是祂几乎暴露在外边,而是因为,有成百上千的麻雀,落在大佛身上,叽叽喳喳,飞上飞下,时不时地去啄食佛前的贡品。

    麻雀在佛像的头上,肩上,身上,地上拉满了星星点点白色的雀粪,让佛像显得很脏。

    一个小沙弥拿着一把扫帚,把这群麻雀赶走,拎着一桶水,在佛前念咒一番,开始用一块抹布,擦拭佛像身上的雀粪,由于身材矮小,不得不爬到佛像的身上去擦拭,想必刚才在佛前念诵的经咒,是请求佛陀勿须怪罪自己的不敬行为吧。

    小和尚一边擦拭一边念叨:“麻雀呀麻雀,天天入我伽蓝,闻我佛法,却不敬佛身,啄我佛贡,却不礼佛前,还落在大佛身上,将雀粪粘在佛身上,如此不敬佛,不侍佛,不怕下辈子还堕入畜生道呀!”

    小和尚虽然念叨着,却并不对麻雀报之以暴力,依旧欢欢喜喜的看着它们飞来飞去,手里忙活着,擦拭大佛。

    这是马浪尘在铜镜寺遇见的第一个人,还是个小和尚。从小和尚的言语中,马浪尘明白,想必冬日的鸟儿找不到食物,就飞到寺院,啄食佛前贡品,而这个寺院香客甚少,鸟儿啄食之后,不肯离去,就落在佛像身上,嬉戏流连,鸟儿眼中又哪有佛像与砖瓦的区别,所以才把雀粪拉了佛像一身。

    这边小和尚擦拭着,那边麻雀在天空飞了一圈,又落在佛像身上,小和尚挥手去赶,麻雀就落在佛像不远处的果树上,以及佛像侧边的那面白墙的房檐上,叽叽喳喳,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