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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中自有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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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青铜门跟前边的一黑一白石门不太一样,开启方法不一样,青铜门上有一个巨大的锁,九宫格青铜巨锁。

    “哎呀,这个锁不是跟王乐天背的黑匣子上的九宫秘钥一样吗?”谢庭喊道。

    “不太相同。”王乐天接口道:“我的九宫秘钥事先设定好输入的顺序,比如我设定为八二一三六四七九五,就只能按照这个顺序去敲击九宫格。而这个青铜巨锁上还有一个圆轮,上边应该熔铸了一至九九个数字,只有把九个数字全部应对,方能打开青铜门。”

    王乐天说完,谢庭一看,果然九宫格的九个方块上,都有一个圆轮,现在上边所有的数字都是九。

    “这个九宫密码莫不是九宫诀: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慕容容若说到。

    这几个数字,正是九宫格的九个数字排列,第一排为:二九四,第二排为:三五七,第三排为:六一八,如此排列,横排、竖排、斜排三个数字相加,结果都是十五。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马浪尘接了一句。

    “秘密在这里。”大家都不解的时候,张道孙发现了秘密。

    在青铜巨锁右边三丈外的青铜门上,密密麻麻铸满了文字。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哦,我明白了。”马浪尘看出端倪,“吕不韦入秦之前,是天下商贾,正好对应了第一关的商道即天道。”

    “入秦做了秦相,志在天下,七国象棋正是秦灭六国的谋略与演兵。”华君儒接着说。

    “那这一个呢?”谢庭问。

    “先秦诸子百家,儒墨道法纵横,农名商医阴阳。吕不韦属于哪一家?”马浪尘问。

    “吕不韦不是编了本书叫《吕氏春秋》吗?这算什么家?”谢庭问。

    “杂家。”张道孙应。

    “杂家算什么家?”谢庭问。

    “莫不是把天下百家当中的有用思想汇集一炉,编成一本书,成为一个思想流派,就叫杂家?”慕容容若随口道。

    “是的。”马浪尘回答。

    “哦?真是这样?我随口说的。”慕容容若笑到。

    “你随口说的一点没错。杂家正是杂糅诸子百家之长,有两句话来形容:‘杂之广义,无所不包’;‘于百家之道无不贯综’。”马浪尘继续道:“墙上的这些句子,就是百家之言,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每个句子,都缺少一个字,这个字,正是一个数字。我想,这个数字便是我们需要的九宫密钥了。”

    “这这,不就是考背书量的吗?这有什么意思呢?”刘轻语道。

    “说实话,一点意思都没有,不但没意思,也没意义。”马浪尘答。

    “不,大哥此言差矣。”张道孙反对道:“读书背书,不但有意思,更有意义。有大乐趣,有大意义。”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谢庭轻鄙了一声。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张道孙跟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谢庭这次倒没有再难为他。

    “好了,我们来看看都有哪些书吧!”马浪尘说。

    接着七国象棋周围的巨大铜火台,青铜门铸造的字,看的一清二楚。

    “这第一句,五岁蒙童都知道,《道德经》第十四章: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谢庭率先说了第一句,“哎,不对呀,你说的数字在哪里?”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张道孙念出了后一句,说:“这三句,当然应了这个‘三’字。”

    “好,我来操作。”刘轻语吧

    第二句,很简单,八个字:忠爱,无私,用贤,度量。

    “马浪尘,这肯定是个四吧,这八个字出自哪里?”谢庭问。

    “《尸子?治天下》曰:治天下有四术:一曰忠爱,二曰无私,三曰用贤,四曰度量。“马浪尘回答她。

    “尸子是谁?”谢庭继续发问。

    “尸子,名尸佼,是战国时期齐国的思想家,政治家,也算是个杂家了,精通刑名之术,也是战国时期法家的一个代表人物。著有《尸子》一书,现在那句: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就是他的名言。”张道孙解释。

    “有道者不为什么官之事,而为治主。君知其道也。臣知其事也。”慕容容若念了第三句,念“什么”的地方,缺了一个字,“这几句,没见过。”

    “这是申不害的句子,法家的书籍,我了解的稍微多一些,这一句是: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所以,是个五字。”马浪尘说。

    张道孙又拨了一个五。

    “土方正于我东鄙,灾二邑。方亦帚我西鄙田。”张道孙直接念了这句话,而且显得非常熟悉。

    “这句生僻,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老四怎么知道的?好像还挺熟悉。”马浪尘问。

    “幼年家贫,难得有书可读,找遍能找到的所有文字,都要反复背诵。”张道孙回忆曾经:“有一次生病,到医馆抓药,看到一味叫龙骨的药,上边有字,就求医馆主人能够将此龙骨赠送,医馆主人当然不同意,后来就用唯一的买药的钱,买了那块龙骨,自己硬生生扛了十天,还好扛了下来,没有死掉。那个龙骨约有半个手掌大小,上边写了这样的一句,我曾怀疑这是一句甲骨的卜辞。不过,我把这块龙骨一直留在身边,时时把玩,也提醒自己,珍惜一切有书读的时光,和有书读的机会。”

    所以,这是个二字。

    “下边这句,我好像知道,”慕容容若看着墙上的字,念到:“颤颤栗栗,日谨一日,人莫踬于山,而踬于垤。”那个一处,是个空白。

    “三姐,这好像是个诗歌,你怎么知道的?”谢庭问。

    “记得有一次夜里秉烛抄写《诗经》,在《诗经》的夹缝里,发现了这么几句,我就抄了下来,《诗经》的笔记上说,这是一首上古歌谣,名曰《尧戒》,我抄了一遍,自己记下了。”慕容容若回答。

    “回去,我也要好好读书,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谢庭故意这样说。

    “这一句,我来接,是《商君书》里的: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缺的是个一字。”马浪尘随口道出。

    “大哥,现在尚未出现《商君书》你怎么知道?”华君儒问。

    “这是老夫子《勤学笔记》里的一句引用,他批注说,他跟九夫子曾经盗掘了一座秦墓,发现了一些《商君书》的残片,留下了这句话。”马浪尘回答,“这次到真希望能够找一部全本的《商君书》。其实,《商君书》也未必是时下最为实用的法家经典。从汉朝的大小杜律,包括前晋朝的杜预修订的《晋律》以及《晋律注》都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可惜,再好的法律,如果有法不依,依而不行,行而不严,严而不慎,慎而阿贵。这样的法,行之不公,难免要被抛弃。”

    “原来夫子也……”刘轻语轻语道。

    “哼,你们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谢庭恨恨道。

    “不,这叫学术传承。”马浪尘更改他的措辞。

    “哼!”

    “好了,下边几句,都不算太难,你们来试试。”马浪尘说。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刘轻语跑过来,念了这句话,说:“这句是《鬼谷子谋篇》里的句子,接下来是:是三才也。应该是个三字。”

    华君儒接了下边的一句:“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这几句是《吕氏春秋重几》中的,缺的是个一字。”

    “城大人少,城小人众,人众食寡,蓄积在外,富人在虚。”张道孙念出墙上的句子,接着说:“这几句应该是《墨子杂守》中的句子,不过原句应该是:子墨子曰:凡不守者有五:城大人少,一不守也;城小人众,二不守也;人众食寡,三不守也;市去城远,四不守也;畜积在外,富人在虚,五不守也。缺少的是第四不守,那应该是个四字。”

    全部下来,对应的数字密码是:三四五二一一三一四。

    “这样的九个数字有什么意思?”密码终于解出来,谢庭问。

    “我看他最大的意思就是没有意思。”马浪尘说。

    “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有意思。”谢庭把后一个“意思”说的很重,显然是在讽刺。

    九宫锁上的九个滚轮一一播到指定的数字,“咔哒……”青铜门从中,一分为二,缓缓往两边打开。

    青铜门打开,是一个墓室,确实不算太大,有一个青铜椁放在一个石台上。周围有十个小小一些的耳室,应该是存放陪葬品的。

    马浪尘来到青铜椁前,对着青铜椁行了个大礼,说到:“大魏孝昌年间,书院学生马浪尘带领诸多学弟学妹,闯关进入先生墓穴,叨扰先生安宁,吾之罪也,然先生大志大才设计出如此巧夺天工的机关之术,在下不忍将之永埋地下,某虽不才,愿有一天能重现大秦神威,愿先生安佑!”说完,拜了三拜。

    “死者为大,你们也都拜一拜吧!”马浪尘拜完,要求其他人一起祭拜。

    “耳室当中,应该是陪葬品,大家都去看看吧!”马浪尘说着,随意走进了其中一间。

    耳室黑洞洞的,马浪尘也没有再燃起火把,运气天眼神通,扫视这个耳室,里边空空如也,在墙角的地上,散落着几枚箭簇,马浪尘捡起一枚,发现并不是现在军中标配的二楞箭簇,而是三菱箭簇,三个面,也不是平面,成凹陷状。“嗯,如此设计,更能顺风而行,又能速度和破坏力,小小的设计,厉害!”马浪尘的地上的箭簇一一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发现每一枚箭簇竟然重量完全相同,这墓室当中当了近千年,每个箭簇如此锋利不说,竟然重量完全等同?这是怎么铸造出来的?太令人不可思议。

    “四哥,老四,君省,赵雷歌,你这黑厮若是敢点燃一根竹简,我我我,我劈了你!”这五个称呼,包括黑厮,都是在称呼赵雷歌,语气却是从尊敬,到最不客气,声音也从急躁变为恼怒。这是张道孙的声音。张道孙虽然有些许迂腐之气,但是最为守礼,从不肯做越矩的事,说越矩的话,除非,除非谁真正逼急了他,能逼急他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书。

    没错,十室九为空,只有一个耳室有东西,就是一地散落的竹简。

    赵雷歌看手头没有火把,顺手摸到有竹简,便想燃烧竹简照明,被对面的张道孙发现,气急败坏,打呼着飞奔而去。

    马浪尘出了这个耳室,站在那个耳室门口,看到,张道孙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点燃,用来照明,小心翼翼地整理地上的竹简。由于时间太长,竹简变得脆弱不堪,串联竹简之间的绳子也已经碎裂,导致竹简散碎一地。

    王乐天把几个火把点燃,插在地上,为张道孙照明,张道孙起身,为王乐天行了一个大礼说:“五弟尊重、厚爱书籍,当得起为兄一拜!”

    拜完,他让大家都离开这个耳室,自己一个人开始整理,马浪尘示意王乐天,留下了一些布帛以及纸和笔,用来包裹整理出来的一册册竹简,实在无法带走的,就用纸币抄录能够看清的文字。

    张道孙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