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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是我爷爷?”嬴城全身都松懈下来,难怪面对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先生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他就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爷爷。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可是嬴城还是有一种激动地要热泪盈眶的感觉,或许是身体里面就是流着张家的血液吧,见到张有财,嬴城才会有着一种血脉想通的感觉。
在嬴城小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看到别的孩子有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嬴城总是很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可是嬴城的外公外婆从来都是避而不谈,一度让嬴城以为自己本来就没有爷爷奶奶,只有外公外婆。
俗话说,隔代亲,也就说在一个家庭里,一般老人和小孩关系比之外公外婆和子女的关系要好,即使从来没有见面,可是当初看着嬴城呱呱坠地的时候,张有财就有一种浓浓的满足感。
“是的,我是的,乖孙儿,这些年苦了你!”张有财脸上威严的表情早已经消散的无边无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福感,一种多年心愿满足的感觉。
嬴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即使嬴城平时再不在乎,再淡定,在认亲的时候,也会脑袋紊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年的事情,嬴城也是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说实话,对于这个性格倔强的爷爷,嬴城并没有恶感,其实他内心很想自己的外公外婆和家庭一起和睦相处,自己的亲人都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平时的嬴城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感性的家伙,一旦涉及到感情的时候,特别容易被感染,或许这就是嬴城的一个软肋吧。
“爷……你为什么当年不同意外公外婆?”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自己的爷爷,嬴城很想喊一身,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问出了当年的事情。
张有财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对嬴城招了招手,示意嬴城坐在沙发上,嬴城也没有拒绝和张有财一起走下来了,只是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沙发。
“你父亲脾气和我一样倔,当年我也是固执,因为你外婆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人,不想你外婆摆在前面,可是你父亲却一定要明媒正娶大张旗鼓,最后闹僵,你父亲一气之下离开了,从此就没有再回来了!”张有财捂着脸庞,眼里充满了懊悔,的确,这一僵就是二十年,就是二十年和自己的儿子孙子见不了面,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看着张有财一脸的懊悔,嬴城很想上去安慰一下,可是还是问出了一个深藏已久的问题:“难道在你的思想中,门当户对比自己的儿子孙子还要重要吗?难道比真情还要珍贵吗?”
张有财不断的双手摩擦着脸庞,眼中尽是悔恨:“当你外公外婆带着你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就懂了,彻底的懂了,可是已经晚了,你们的行踪我早已经失去。二十年,我一直在不停地寻找,可是仍然不能找到你们!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当年一定会按照你父亲的意思!!”
看到张有才的表情,嬴城已经原谅了他,说实话,当年自己外公外婆和他的问题,完全就不是问题,在嬴城看来,就是两个倔强的男人之间,谁都不想落下面子,如果当年有一边愿意认输,或许就不会出现嬴城和他的爷爷从出生之后就没见面的情况。
“老爸这些年也很后悔,只是他觉得对不起您,所以一直感觉没有面子回去,父亲说他怕损了家门形象!”嬴城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接着淡淡的说道。
“混账!这个兔崽子,这些年都不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张有财顿时厉声吼道。
很显然,他对嬴城老爸还是很想念的,尽管此时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可是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眼里,而是一种思念以及责怪,责怪嬴城老爸不回家,责怪他带着嬴城跑路。
听到张有财的骂声,嬴城嘴角露出一个温馨的笑意,想到如果到时候自己老爸和自己的爷爷相见,自己爷爷指着老爸的鼻子骂,嬴城就感觉好笑。
轻轻叹了一口气,张有财又恢复到了刚才懊悔的表情:“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珍惜的,人老了,越来越觉得离不开自己的亲人了!”
嬴城心里一动,他很激动,只是男人的表达方式和女人不一样,即使再激动也不会扑向自己的爷爷哭喊。
“现在你还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吗?”看着懊悔的张有财,嬴城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有财抬起头看着嬴城,苍老的脸庞尽是向往,摇了摇头:“已经二十年了,都过去了,当年的顽固换来的是失去,我老了,不想再尝试这样的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亲自接他们回张家!!”
嬴城认真的看着张有财的眼神,从他的眼中,嬴城看出来了是一种向往,一种懊悔,一种痛惜的神色。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自己儿子逃避了二十年,躲着他二十年,这是多么大的痛苦,嬴城不曾知晓。但是嬴城能够感受到自己爷爷身上的那种懊恼,二十年的煎熬以及期待,甚至绝望,都会在老人身上感觉到。
二十年的情绪的沉淀在见到嬴城那一刻全数的迸发,之前的期待全部成真了,张有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孙子,二十年的愿望,他得到了满足。
在这个时刻,嬴城看到了一个老人佝偻的身影,即使在外界在光鲜,在别人面前多么的威严,但是在自己亲人面前,这个老人就是一个老人,是嬴城的长辈,一个回归真实的老人。
“爷……爷爷……”终于,嬴城憋住了,还是将那个称呼喊出来了。
“什么?”张有财震惊的盯着嬴城,不可置信的看着嬴城,嬴城竟然喊了爷爷,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以为二十年的分别,会让嬴城这个刚刚长大孩子心存怨恨,他以为嬴城不会原谅自己,没想到嬴城竟然喊了,张有财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几十年没有如此了,张有财站起了他佝偻的身体,走到嬴城面前。
嬴城深吸了一口气,同样的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有些佝偻的张有财,眼中如同进沙子般,总感觉有一点点东西在里面。
“晨,这些年苦了你,一切都怪爷爷,都怪爷爷当年固执不让你外公外婆在一起……”张有财抱着嬴城,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深皱了,如同苍老了好几岁。
“爷爷,不要说了,孙儿并不怨恨,孙儿现在最想的就是你能和外公外婆和好,然后我们一家在一起和和睦睦!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嬴城站在张有财面前,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张有财用枯瘦的手掌摸了摸有些杂乱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可以吗?你外公外婆愿意吗?”
“愿意!!我外公外婆绝对愿意,二十年,他们同样的煎熬,只是他们觉得对不起爷爷,所以一直没有回家!如果爷爷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我外公外婆!”嬴城非常高兴,满脸欣慰的说道。
“你外公外婆在京城?”张有财惊讶的问道。
“是的,他们就在京城,和我一起来的,只是一直没有回去罢了!”嬴城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
“好好……现在就去,去……”张有财激动地双手的都有些颤抖,嬴城看在眼里,扶着张有财激动得颤巍的身子。
嬴城扶着张有财出了酒店的门,一直守在外面的杨胜兰看着扶着张有财的嬴城,惊讶的嘴巴张的大大,她实在是不明白嬴城进去了半天,嬴城竟然和他的首长关系如此亲密。
“首长,需要将他的眼睛罩住吗?”杨胜兰拿着一个眼罩问着张有财。
“围着城区转悠两圈你觉得有意思?”嬴城无语的看着杨胜兰说道。
“你……”杨胜兰睁大眼睛盯着嬴城,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张有财看着两个人的对话顿时温馨的哈哈大笑起来:“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杨胜兰冷冷的瞪了嬴城一眼,接着问着张有财:“首长,您要去哪里吗?”
“嬴城,你说在哪个地方?”张有财将视线转向嬴城。
“京城东郊飞跃公寓!”嬴城对杨胜兰说道。
“小杨,开车送我们去那里吧!”张有财说着就快步走出去,心里那个激动。
杨胜兰看着张有财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是如同天上的乌云密布,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嬴城进去了不到半个小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嬴城会邪术,可是这不科学啊。不过杨胜兰并没有多问,跟着两个人上车之后,驱车送两个人去西郊飞跃公寓。
“晨,你说你外公外婆会不会不愿意见我?!”坐在嬴城旁边的张有财整理着衣服,然后一脸认真地问道嬴城,一个老人竟露出如此小孩的模样,让嬴城感到在亲人面前,即使在强硬的人都会被软化。
“当然会了,我爸毕竟是你的儿子,二十年不见,他也是想爷爷的紧!怎么可能不想见爷爷!”嬴城笑着对张有财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张有财满是期待的自言自语。
而在前面开车的杨胜兰听到后面的对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就是死也想不到,嬴城竟然是首长的孙子,我的天,首长的孙子不是在二十年前就随着他的小儿子失踪了吗,难道嬴城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孙子,这……实在是让你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