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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支援官兵到来,半个月后,春雨降临,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即便大雨停,天空仍时不时飘着毛毛细雨,旱灾终于解除了。
虽然灾情因这场春雨而好转,但汉璃城护卫与官兵仍未松懈戒备,只是不用再像前一阵子,忙碌了两三天才能稍作休憩,而能正常的轮班了,街道的巡守也能恢复常轨。
方略执行公务的时候,尹蝶儿就在营地内闷得慌。
她不懂,为何他不让她回去与尹老爹同住。
她晓得目前还不是放松戒备的时候,帮护卫仍需住在营区,但她又不是护卫,而且官兵本身亦有带军医同行,加上雨后流匪大量减少,此处似乎也不需要她帮忙了吧?
还是他不能缺她暖床?
自她脚伤完好之后,他仿佛对上床一事上了瘾,几乎每一回睡觉前,都一定要跟她共赴云雨地肯甘心入睡,令她不知该喜该忧。
喜的是,至少她不是那么无用,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吸引他的地方。
忧的是,她除了暖床,好像找不到其他的用处。
她听他说过,她的身子是绝品,她猜可能是非常合他的意吧,既然如此,为何又有一段时日将其冷落?
她不解,但也只能担在心里,没那个胆子问。
女孩的直觉都是很准的!
就像她早知会被学长拒绝,却还是趁着酒意勇敢告白,没想到却被拒绝得那么难堪,连朋友都做不成,早知道她就该听从直觉,不该那么笨的!
她跟江怡菡差了十万八千里,想也知道学长绝对不可能看上她,她是哪根神经搭错线,自找屈辱。
她隐隐觉得,若她笨笨的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跟他上床,得到的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过是“责任”啊!
或许现在还多了一点**吧,至于那些情啊爱啊,真要说出来,可是会笑掉人的大牙呢!
过去她就是太欠缺自知之明,才会下场凄惨,还死掉穿越到这个时空,受尽一切折磨,她已经得到教训,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她又不是笨蛋,还是会在经验中学聪明的!
咬着手上的莲蓉饼,她心想,也该为将来盘算一下了。
细雨蒙蒙,让眼前景象看不真切,却更增添绦芙园的过人之美。
可惜时节未到,尚无法亲眼见识芙蕖之美,要不,她应该不会那么杀风景的想着让人心情不豫的事吧!
吃口饼,喝口莲藕茶,心想这绦芙园还真行,在不对的时节还可推出美味的糕饼、凉水,而她,在这个时代又能做什么呢?
卖唱营生?没钱买琵琶、古筝,而且嗓子又坏了,根本不可行!
回破屋子与尹老爹一起耕田?
想她来到这时空时,旱灾其实才刚开始一阵子,尹蝶儿就能饿死在床,可见耕田的收入若能不饿死,就属万幸了!
还是认命的当她的妻,然后当她暖床的用处有其他女人可替代时,被一脚踢入“冷宫”?
就算入冷宫也有得吃吧嗯她是不是有听过被冷落的妻妾饿死的故事啊?
她知道她很能忍,以前就算看到学长跟江怡菡聊得超开心,也还能笑笑的跟他们打招呼,但这不代表她心不痛啊!
况且,谁说她是妻,搞不好是妾啊!
说不定他家里早就有一室妻妾,多她一个没差,少她一个也无所谓,反正他尽到“责任”了啊!
她真的要在“冷宫”度过一生吗?
她越想越觉得悲凉,未来好像跟前的景物,朦胧一片,完全找不出方向!
心情低落,连带手上的精美糕点也变得食之无味起来,好不容易将饼吃完,茶饮尽后,她这才注意到一旁伫立着一名少妇,面容清丽,气质婉约,站得直挺挺的身子颇有荷花之姿。
好漂亮的女子!她出神的望着。
若她有她一半的美丽,或许方略就会喜欢上她了吧!
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面色沉重,好像满腹心事。
那位少妇似乎意识到有人正盯着她,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请问何事?”她嘴角微扬的笑容温柔,嗓音如银铃般悦耳,教尹蝶儿更是羡慕。
怎么有人可以连声音都这么美?
不过看她浅笑盈盈,一点都看不出心事重重的模样,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没事。”她纳闷的鼓着双颊,心里不确定“那个”问了会不会太唐突?
“嗯?”
“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糟糕,她怎么还是问了?真是学不乖啊!
少妇不答反问“你不是这儿人?”
她的心陡地一跳“你怎么我我当然是这儿人。”
她怎么会察觉的?尹老爹跟方略他们都没发现了不过尹老爹的神经很大条,而方略可能以为她是外地人,故口音跟他们不同是应该的,但这个漂亮女子怎么会一开始就这样问她呢?好奇怪喔!
“口音似乎不太一样。”少妇的语气十分肯定。
“你别管我口音。”被说中的她语气不觉有些僵硬“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才问问你的,如果你不想说,那就拉倒。”
拉倒?少妇——也就是绦芙园的女主人——林真玉眸中燃起兴趣。
难不成穿越这时空的,不只她一人?
“我也没什么心事,只是无法下决定。”长睫微掩明眸。
“什么事无法下决定?”尹蝶儿不禁好奇的问。
“我我爱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并不爱我,但他误以为我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别说!”她连忙阻止。
虽然两人情况不同,但殊途同归啊!反正就是那个男的不爱她嘛!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人也有男人不解风情,这么说来,她的遭遇也不过是刚好而已嘛!她苦中作乐的想。
“你认为我不该说?”
“废话!你只要想想,这话说了对你有好处吗?”见她面色踌躇,就晓得答案是否定的。“既然没好处,干嘛说?”可别步她的后尘啊!
“但我觉得对他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公平!”她叹了口气,走出亭下遮雨的空间,瞪着池中刚移植过来的荷茎,巧妙的选好距离,不让自个的脸映在水面上。
她一直规避着不云看尹蝶儿那张怪异的脸,现在旁边又站着一名美妇,更没胆子看了!
“我也曾经跟你一样,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最后我决定说了,结果”她双手一摊“没戏了!”这可不是写一个“惨”字就够的凄惨哪!
“我恰好与你相反,我选择不问不说,最后的结果更是残忍。”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做决定就好,反正若是我,绝对不会说的!”人若不能记取教训,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少妇陷入沉思。
凉亭外的雨势似乎变大了,算算时间,方略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每次回屋,都非得抱着她“运动”一下,才肯做其他的事,所以她得回去了。
看起来好像她很没用似的,他想要,她就给,可事实上,她也是很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好歹在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被喜欢着的
说不定,这是尹蝶儿一生中难得有色彩的时光呢!将来老了也有美好的过去可回忆!
“雨好像变大了,我得走了!再见!”她利落跨下亭子,步上湖上小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林真玉对着远云的背影高声问道。
“我叫尹蝶儿!”她回身高喊,挥了挥手,快步跑走。
回途,雨势果然变大,她几乎是一身湿跨入屋中。
她正要脱掉湿衣,方略走了进来。
“外头下着雨,你去哪了?”
“我刚去绦芙园逛了一会。”
她回过身来,方略的眸在刹那间沉下,脸色竞变得阗暗。
“你没撑伞”
“因为雨势不大”
“衣服都湿透了还叫不大?”他拉起她的衣领“衣服都贴在身上了!”她以为她现在的身材还像十二岁的小孩一样平板?早就有了曲线难道她自己都没发现?
“呃”她低头瞥了眼“反正这身材像十二岁,没关系的啦。”
“你过完年就二十了!”
他吼得她短暂失聪,耳边一片嗡嗡,后来他说了什么她几乎听不见,只看到他嘴巴快速的动着,蒲扇般的大掌利落熟稔的脱下她身上的湿衣,将干净的毛巾裹上她的身,再放到床上。
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起气来,理由或许就在他刚才那传不进她耳中的叨念。
他说了什么?
很想问,又怕问了是找死,只好咬住下唇,水眸直视他忙碌的双手。
垂下的眸突然抬起,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恼怒“说话呀!”平时不是很爱跟他斗嘴?
“说啥?”没头没脑的要她说什么?
浓眉一蹙,双指火大捏颊“你是长了肉没长脑子啊?”
是说她笨吗?
刚才不会就是在骂她笨吧?
“对呀,我就是不聪明嘛!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从脸蛋嫌到身材,从身材嫌到脑子,她在他眼中还真是一无是处!
“后悔什么?”
垂首,心想着刚才她告诫那位美妇的话——说了若没好处,又何必要说?
何必说呢!维持现状不是很好,至少现在吃得饱、穿得暖,生活没什么好埋怨的,而且尹老爹又得到好的照料,推掉眼前的一切好处,回去当个苦哈哈的佃农,才是蠢蛋的行为。
偏偏她就是没长脑子!
她屡次告诫自己要懂得记取教训,但是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方略傻愣住了。
她鼓起勇气抬头,他则在四目交接之际,面色略显狼狈的转过头去。
她未思考太多,急急想让他明白她的心情。
“我们能不能”朝当一对恩爱的夫妻而前进呢?
“我知道了。”他霍地起身打断她的话,一个不慎踢翻了椅子。“你快换衣服,我出去一下。”
他几乎是冲出屋子的。
他的反应是怎样?她完全无法理解。
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坐在屋内等了好一会,那说“出去一下”的男人却是好半天不风险抵押影。
为什么不回来?她焦急的等待着,膝上的小手扭着裙,指节发白。
她又错了是吗?
短短的四个字又像炸弹般破坏了现有的和谐,为何她就是不懂得知足呢?
人的欲望真是可怕,她竞妄想他会对她的心意有所回应,于是又逼走了一个男人!
她苦笑了下,心想是到时候了,为了避免以后相见尴尬,她还是聪明一点,自动自发的先离开好了。
在屋角取过了伞,来到门口时,又想这样不告而别似乎不太好,人家也对她用心照顾过,说声谢是应该的。
于是她取来了笔墨,坐下来写好了一封信,以砚台压着,带着满心惆怅,离开这住了数月的屋子。
“混帐!混帐混帐!”
一名护卫好奇的走了过来“总指挥,你怎么了?”
“阿旺!”方略激动的双手扯着他的领子,他几乎不能呼吸“我他娘的真不是个男人!”
“总指挥,若您不是男人,其他人都是娘们了!”
“我真的不是男人!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让她先说了!”
“什么重要的事?”
“混帐!”方略捶了他一拳,疼得阿旺龇牙咧嘴。“夫妻帐内的事你管那么多做啥!”
呜呜他这一拳被揍得好莫名其妙不过,总指挥啥时成亲了?
“总指挥,您不是尚未成亲?什么夫妻帐内的事啊?”
“是尚未没错,但也快了!”他甩手。“好了,滚开!让我想一想!”
“是!”阿旺忙不迭路了,免得待会又莫名其妙被揍。
他从没想过竟有这么一天,会有个女人喜欢他!
印象中,汉璃城的女人见了他就怕,除了家中的女眷,均不敢离他十步内,只因他长得太过高壮,又是护卫首领,故均对他十分畏惧。
尹蝶儿那女人果然异于常人!
她外表瘦弱,他只要动根手指就可以折磨得她半死,但她却有非常坚强的意志与胜于蒲草的韧性。
她有时心细,有时迷糊,有时体贴,有时凶悍,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凌虐过她一回,她并未因此怕过他,还敢跟他斗嘴,回击他说的每一句不顺耳的话,只是她有些自卑,这样不好,偶尔那小小的脸蛋会因莫名的心绪而神色低落,这也让他感到不悦。
她的确是不漂亮,但他看得出她有潜力,她只是太瘦太瘦太瘦了,要不她那纤细的骨架,小巧的五官,还有大而水灵的眼瞳,在养出肉后,一定是个清秀的小美人。
他也是很有心机的在养着她的啊!
初时他的确对她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这女孩超乎寻常的坚强,故对她心生佩服——要知道他生平佩服的人除了城主左语戎,她可是荣登榜眼宝座呢!
敬佩的想法不知在何时变了质,或许就在两人第一次亲密之后吧,她在他心中变得越来越重要,生活的重心加入了她的存在,只是他很粗心的未察觉自个的心意——毕竟感情这事对他太陌生了,直到她先开口说了“喜欢”两字。
就说她异于常人嘛!
一般姑娘家不会说出口的话,她竟然就这么坦荡荡的说了,而且还早他一步!
“混蛋!”他忍不住又仰天大吼。他输了!
彻彻底底的输了!
输给这小女人了!
他该怎么扳回这一城呢?
他咬牙扳着手指。
男人怎么可以让女人先透露情意?他觉得自己真是孬到撞墙自杀都死不足惜的地步了!
看样子,他除了在床上展雄风以外,暂且找不到胜地她一筹之处。
好,就让她领略大男人的威风!
打定了主意,方略步下城墙,就在他下了城梯时,一个撑伞踽踽独行的纤细身影走出了正门,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回了屋舍,不见佳人芳踪,心生纳闷的方略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
“好字!”乍见信上端正的隶书体,他不由得口出赞赏,然而当他定神阅览上头内容时,弯起的嘴角整个垮下。
这一段时间以来,非常谢谢你的照顾,你做得已经够多,远远超过我当初承受的创伤,故实在无须再负任何责任,以娶我入门做为赔罪的代价。
为了不再千万你任何困扰,所以我决定离开,愿你平安顺遂,再见。
末尾,是她的署名。
她走了?
她为何要走?
一个刚对他吐露情意的女人,现在却抛下他走得远远?
“这是怎么回事?”信纸在他手中揉成团,他难以置信的低哂“这是在玩弄我吗?混帐!”
巨拳愤怒捶桌,木制的茶几在瞬间裂成两半,分往两旁倒去。
“再见?”他咬牙“你就等着与我‘再见’吧!”
他非将她找出来,狠狠揍她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