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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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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个流氓露出凶恶的表情,慢慢的逼近他们。

    玄冥君和蓝蝶衣回过神来,毫不恋栈这一瞬间的柔情,立刻站起来。

    她因为蹲太久,双脚无力支撑身体,只能依偎在他的胸前,任谁看到,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热恋的情人。

    “喝!你们敢挡住我们的路,不想死的话,就把钱交出来。”一个小喽啰跳出来,大声斥喝。

    这里是公园最深处的尽头,哪有路可挡?这群流氓分明是找碴。玄冥君黯黑的眼睛一沉,表情变得阴鸶,一手将蓝蝶衣纳入臂弯内保护,另一手掏出皮夹,拿出所有的钞票,毫不犹豫的丢过去。

    “拿去。”

    他并非胆怯,只是乐意用点钱打发这群流氓,以免吓坏怀里的小女人,尤其不想让这群流氓看到她美得令人屏息的侧脸。

    “以为有钱就可以在女人的面前要威风,呸,原来是胆小表。”显然是流氓头子的男人接过小喽啰递上来前一叠钞票,流里流气的揶揄。

    “小妞,别跟这个懦夫,跟我们的老大吧!保证你吃香喝辣。”小喽啰看到老大觊觎蓝蝶衣的美貌,更以为听话的玄冥君是懦弱胆小的人,便伸手想要将她抢过来。

    玄冥君单手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推,小喽啰连她的衣角也没摸到,踉跄的向后撞到老大,老大跌倒在地上。

    “可恶!”流氓老大狼狈的被两个小喽啰扶起来,鼻尖和额头红了一大片,衣服上满是沙尘,恼羞成怒的大叫“谁能拿下那个男人,我就将今晚一半的收获分给他。”

    玄冥君眯起眼睛,要打倒十多个流氓绝非难事,不过难保不会伤到蓝蝶衣。

    他低下头,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她,她吓得面无表情,比起让他听到最痛恨的女人尖叫或哭泣,了无生气的模样更令他紧蹙眉头,心头隐隐作痛。

    “当我叫你走的时候,你便全力向前跑,不准回头,直到听不到人声才能停下来。”他贴近她的耳朵,低声的说。

    流氓老大看见他们卿卿我我,对他视若无睹,当下勃然大怒“你敢在大爷我的面前要酷,我要你看着自己的女人给我爽个够。”

    他一声令下,十多个喽啰一拥而上,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假装成小女人的蓝蝶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群宵小鼠辈。他们是为了钱财,还是冲着玄冥君而来?

    蓦地,耳边掠过一阵热气,仿佛有意无意的撩拨她的敏感点,让她浑身轻颤。当她听到他的耳语时,不禁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他会为了救一个女人而冒险?

    本来死寂的心竟然掀起波澜,而且越跳越快,她的身子像是因为他喷出的热气而燃烧起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长久以来,她在危险之中活下来,从不倚靠别人,因为相信这只会磨灭她的意志。可是这次她好想赖在他的怀里,让他为自己撑起苦难。

    “走!”玄冥君大喝的同时,用力将她推向公园的出口。

    蓝蝶衣拔脚就跑,不消一秒,身后传来打斗声、哀号声、怒吼声哪个声音是他的?她觉得每个声音都像针一般扎在身上,只是为什么她还会痛?

    声声凄厉的哀号,一幕又一幕十八年前的片段,一再的闪过她的脑海。

    不!她背负了太多的包袱、太多的性命,多到每吸一口气,肺部便好像要撕裂,不能再承受身边的人为她牺牲了。

    半数的流氓倒在地上,有的被打昏,有的低声呻吟,其他没倒下的也挂彩了。

    想当然耳,玄武堂堂主又怎么会被一群鼠辈打垮?

    她不由得吁了口气,迈步跑向他,却在下一秒停下脚步,强忍住尖叫的冲动。

    因为她鲁莽的动作,让玄冥君分了心,被流氓手上的短刀刺中手臂,鲜血滴落地上。

    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蓝蝶衣不敢再想下去,也不要花时间在“想”有什么结果,立刻采取行动,连续几个俐落的侧身回旋踢,成功打开一个缺口,闯过将他团团围住的人墙。

    “为什么要回来?”她疯了不成?玄冥君表面上不高兴,心里却很感动,暗自窃喜。

    “为什么要回来?”她凉凉的反问。对啊!她为什么要回来?她是蓝族子孙,与玄家只能有恨,绝不能接受他的恩。

    “你根本不应该回来。”她不是回来救他,那就别回来好了。

    他突然觉得很生气,气得出手,拿那些流氓泄愤。

    “你别拖累我,快站在一旁。”

    气归气,男人必须保护女人,尤其他是紫族宗主的贴身护卫,若是连一个女人也不能保住,那么他可以提早退休。

    玄冥君像是疯狂了,卯足劲的摧毁敌人。

    蓝蝶衣肯定的点点头,因为已经知道这帮人是冲着他而来,尤其当她逃走时,没有一个人追上来。他们不是没看见她跑掉,而是不需要利用她做为跟玄冥君打斗的借口。

    很快的,那群流氓全军覆没,连那个自鸣得意的老大也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趁着蓝蝶衣找警察时,玄冥君眯起眼,用力踢了下流氓老大的腹部,又狠狠的修理他们一顿,以免影响自己温柔多情的贵公子形象。

    “喔饶了我”身受重伤的老大因为剧痛而醒过来,睁开眼睛,哀求道。

    “谁派你们来的?”玄冥君的声音冷冽,目光阴鸷,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不不知道”老大吓得不敢看他。

    “不知道?谁把我的行踪告诉你们?”他又狠狠的往他身上踢了几下。

    “求求你别再打了,我只是收到命令”手机刚好掉出来,老大紧张的捡起来。

    玄冥君将手机抢过来,在手机里找到了一个来自熟悉的电话号码的简讯,迅速看过一遍。

    “可恶!”他粗暴的多踢了几下流氓老大。

    夜晚的街道很冷清,寂静得有点吓人,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蓝蝶衣本来要送受伤的玄冥君到医院,却被他拒绝。

    他的手臂还在滴血,她只好扶着他,回到她在附近租赁的小套房。

    她住在这么破旧,甚至有些杂乱无章的公寓?他没有失礼的流露出鄙视或同情,只是轻挑右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动作已代表他的讶异,完美的收藏所有的情感,谁也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玄冥君不羁的帅脸带点痞子性格,亦正亦邪,更令女人疯狂的趋之若骛,其实是在掩饰他早已腐烂不堪的灵魂。

    十八年前,他最敬爱的堂兄玄昱君被情人污蔑、杀害,疼爱他的伯父因为丧子之痛,哀伤过度而猝死。玄家主人之位由玄冥君继承,却遭到亲戚无情的逼害,不但夺权、打压,还差点被杀死。

    十一岁的小冥君看尽人世间的冷酷无情,表面上说保护,暗地里买凶杀人者,比比皆是。为了生存,他懂得假装。他聪明的以弱示人,他和母亲才能保住性命,其实暗中取得紫正宇的支持,巩固权力。若非玄家祖训规是不得杀害同族,他必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绝非只将他们的财产没收,流放海外,此生不得回国。

    蓝蝶衣赌气的转身背向他,抵住铁皮大门,迟迟不肯松开,分明不欢迎贵客。

    是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挑眉,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她不单心思缜密,而且观察入微。

    “你不想招呼我进去,是不懂待客之道?还是怕被找看到屋内有男人?”

    玄冥君胡乱说些有的没的,扬起谵笑,成功的掩饰莫名的心痛。

    “副总裁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吧?”不喜欢请便。她暗自补上一句。

    只有他主动跟女人分道扬镳,这个女人竟然胆敢抢先与他拉开距离,是要突显她的与众不同?还是耍弄欲擒故纵的把戏?无论如付,她已引起他的欲望,加上半个小时前他发现她的“精心安排”当然要好好的犒赏她今夜的辛劳。

    “拿来。”邪佞的谵笑变得阴骛,他强势的夺过她手上的钥匙,开门进去。

    小小的套房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单人沙发,单人床,明显只容得下她一个人。他的心情不由得飞扬起来,仔细的欣赏周围的事物。

    这个家没有华丽的摆设,廉价的花布窗帘随风飞扬,像是在迎接主人,桌布也是同样的花色,悦目清凉的色调和简单的摆设,竟给人一种亲切的气氛。

    “小小的屋子容不下玄大少爷,请你到医院疗伤吧!”蓝蝶衣冷漠的说,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你有急救箱吗?”玄冥君迳自搜寻着室内。

    “你怎么会这么赖皮?我只是说带你来休息一会儿”她边说边拿出一瓶矿泉水“我没有多余的水杯。”从来没有人来找她,蓝奕更不会来,避免泄漏她的身份。

    他真的想留下来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有惊喜,也有悸动。孤独的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原来屋里多一个人是那么的温暖。

    “这都是你缝的吗?”他走到窗前,不经意的把玩着窗帘的一角。

    “是房东太太做的。”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令她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终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细活?虽然她时常幻想亲手缝制自己家里的所有摆饰物,像是将爱一针一针的缝进去。

    “一个平凡的家总是给人殷实的感觉,比那些了无生气的豪宅好得多。”

    是慨叹,也是称赞,这种家的感觉自从母亲去世后便消失了。

    她惊讶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只会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猪哥会那么细腻而感性吗?甚至跟她有相同的感觉?

    “可以帮我上药吗?”玄冥君转身,难得的看见她一脸呆愣。

    她迅速的回过神来,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逮个正着,脸庞因为羞窘而微红,双眼极不自然的左右乱飘。

    原来她也会有可爱到不行的傻模样,虽然很快又变回酷酷的表情,但他还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让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蓝蝶衣跪在他的面前,认真的审视他手臂上的伤口,心底泛起丝丝不舍,他是为了保护她,纤细的指尖轻柔的抚摸他的伤口。

    看着她黛眉紧蹙,他反而有点窃喜,语调也不禁放软“不痛了。”

    他听到她心里的话?刹那间,她又闪神了,最近跟他一起时,发呆的次数变多了,真想转身离去,又怕被他嘲笑,只好轻抿红唇,专心的处理伤口。

    为了清洗伤口,她剪开他受伤手臂的衣袖。

    天啊!他的手臂上有着大小不一的伤痕,纵横交错,有些是在旧的伤口尚未痊愈时又加上新伤。

    她也曾接受非人而残酷的训练,椎心痛楚更是非笔墨可以容易,幸好他们有最先进的医疗和整形医生,掩饰她身上的伤痕,但内心的伤痕是无法疗治的。

    她默默的为他包扎,那些像是脱了皮的小娱蚣的伤痕,鞭笞着她的心,揪痛得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尽力压抑激荡的心情,但是每次碰到他的血,雪白的指尖都微微颤抖。

    突然,玄冥君握住她的小手,好冰,他微拧眉头,霸道的将小手送到唇边,呵气取暖。

    “明天你一定要去医院,彻底的清理伤口和检查身体,那些人来历不明,刀上不知道有没有细菌或不洁的东西。”她好不容易缩回手,有些慌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