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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缘灭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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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的后院拴着一条狗,正是昨天晚上她们见到的那一只,鄂大夫就是让命令这只狗把丝绢刨出来叼了回来。

    写着愿望丝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叠,就躺在格子里,岁月无声,蒙着灰尘。

    “原来你才是那只妖精。”

    “姑娘真会开玩笑。”

    “你到底是谁?和赛雅是什麽关系,为什麽处处维护她?”

    “我和她……”他迟疑地看向打瞌睡的少女不由莞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和一个女娃子定了亲,那个时候他她已经进了四贝勒府,乳臭未干,还在擦鼻涕,身体也不好,我想替她医病,所以废寝忘食地学了医,也总算学有所成,没有辜负初衷,我一直静悄悄地看着她长大,早在好几年前便打算上门求亲,可是后来我看到她埋在榕树下的一张丝绢,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站在那棵榕树下,我忽然明白,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他就像那棵参天榕树一般,沉静地伫立在原地,安静地守望,可是在少女的记忆力,没有这张眷恋的面孔,只有斑斑驳驳的树影,值得吗?

    “守望是我的命运,越是抗争越是痛苦。”他顿了一下,“看到你,我不得不承认,我终究心有不甘,不甘缚于此命,也想奋力一搏。”

    海兰珠愣在原地,望向那酣睡的女子,她仍然天真无忧,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仍旧沉浸在美好的幻梦中。

    “赛雅暂时不会醒,如果你想跑,现在是绝佳的机会。”

    是啊,他说的没错,可是那样的话,就会连累赛雅。

    海兰珠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药粉:“我还没有把药粉洒在贝勒府的井水里,还不能走。”她的话换来他的一丝真心感激,有真心的人,又怎么会害人呢?海兰珠便约摸坐了半个时辰,赛雅眨眨眼皮忽然清醒过来。

    “你太累,所以睡着了。”海兰珠为她倒了杯温热的水。

    赛雅捧着杯子感激道谢。

    “一杯茶水而已,你太言重了。”

    “不是这个,谢谢姑娘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不然,四贝勒肯定不会饶过我。”

    海兰珠微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赛雅止不住好奇心,东张西望。

    海兰珠想了想问道:“你说我们埋在榕树下的愿望什麽时候能实现?”

    “我们过两天再去看看,如果丝绢又回到了那里,那便实现不了,如果丝绢仍不在那里,那个汉家姑娘一定会出现。”

    海兰珠好奇地问:“赛雅可有什麽愿望是没有实现的?”

    赛雅一愣,颔首一笑,轻轻地点点头:“我十三岁那年曾经写下一个荒唐的愿望,手都在发抖呢。”

    “是什麽?能告诉我吗?”

    赛雅的脸红了一下:“我想嫁给四贝勒。”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这……”她忽然同情起鄂大夫来。

    “我当时是一时脑子发热,姑娘就别笑话我了。”

    她的脑海里缓缓勾勒出一副画卷,长衫青年,风雅玉立,太阳透过叶子的缝隙斑斑驳驳地落在他无尘的衣裳上,他兀自低头,手里捧着一张丝绢,温煦的日光,将脸上的喜悦渐渐地冻结。所有的期待便如尘埃落定一般不再起伏。当时的他是怎么样失落的心情呢。

    “后……后来呢?”

    “后来,”她带着少女的羞涩与遗憾颔首,“那狂妄的丝绢自然是被退了回来。”

    “那么现在,赛雅心里仍旧牵挂着四贝勒吗?”

    “当然不,”他摆手,“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不大清楚嫁人的意思。”

    来到门口的时候,赛雅却又折身往回跑,说是要给她买果脯蜜饯。

    “你不怕我逃跑吗?”

    “不怕。”她笑着转身。

    但是这一次恐怕要叫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