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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带回长生殿,外面的每一处,恐怕连老鼠洞都已经开始阵阵喧哗,而这个宫殿却像被遗忘一样,陷入了一种西风凉透的寂静之中,这或许是袁二郎递给她的唯一的幸运吧。
可是他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他生病了,刚刚开始复明眼睛又瞎了。
“怎么办?”
“我要赶快出宫,否则我恐怕会死在这里。”他躺在床上,嘴唇已经开裂,他的身体正在发烫。
“你别死。”
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海兰珠心慌地绞着手指,她从未感到过现在的恐惧,她因为害怕这个男子死去,害怕得要死,如果他没有成亲,如果他生在草原,她一定会喜欢他的,而现在他只想为他做些什么她没有这个能力,她能为他做的,就是去找多尔衮——唯一肯出手帮他的人。
海兰珠找到希望似的赶快出门,她不知道多尔衮住在哪儿,但是此时此刻,他一定追寻着那只纸鸢而去,作为老可汗的其中一个儿子,他比其他人更关心遗诏上的内容。
海兰珠打开门,又看到昨天那个老人在浇树。
“臭丫头。”老人听到她的脚步声,“住在我的地方也不跟打声招呼,没礼貌。”
真是个坏脾气的老头儿,海兰珠有些生气地想着,用手遮着额头仰望,看到那只纸鸢仍然飘在那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朝门外跑去。
“回来,把你朋友带走。”坏脾气的老头儿叫道。
海兰珠吓了一跳:“老先生,您是好人,我朋友生病了,让他再躺一会儿吧。”
“不行,除非……”
“您快说,除非什么?”她一边着急,一边仰头望着天上的纸鸢。
“除非,你让它开花。”
“好好好,我等会儿回来就帮你一起浇花。”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可是跑出长生殿没几步,心口又开始发疼,这一次疼得更距离。
海兰珠咬牙,仍旧扶着墙壁向纸鸢的方向走去。
她终于赶上了,来到牵着纸鸢的红漆柱子旁,周围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站在外圈的垂搭着脑袋,一副听后差遣的模样。海兰珠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扒在墙上,把身体小心翼翼的藏在墙后边,只敢探出一个小脑袋,低头的低头,仰头的仰头的,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终于有一个人开口:“来人,把这只风筝拉下来。”
说话的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衣饰华丽,颇有威严。
一个宫奴立即上前:“是,大贝勒。”
海兰后望了一圈,站在大贝勒身边的男子,与他衣着相似,应该都是老汉王阿哥和贝勒,可是他的视线在这几张生面孔之中徘徊许多遍,也没找到多尔衮的脸。
“唉……风筝上什么都没有,看样子,我们是被人戏弄了。”大贝勒说着,把刚拿下来的风筝扔在地上,一脚踩断它脆弱的骨架。
对待风筝尚且如此,那么对待放风筝的人呢?海兰珠有些惊惧地咽咽口水。
“大哥,我们兄弟之中,只有老八和老十四没来,会不会是他们俩人干的好事?”
海兰珠这才发现,不但多尔衮,连皇太极都没有来。
被呼为大贝勒的男子犹豫地皱眉:“大家都是兄弟,别胡说。”
“哼,不然他们为什么没来,难不成他们早知道遗诏上的内容?”那人顿了一下,猛地像这边瞪过来,“谁在那里?”
海兰珠胆小,吓得撒腿就跑。
胸口却越来越痛,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他们不会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皇宫是什么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她无路可逃,被抓是早晚的事,这个时候她不能跑向长生殿,只能朝着春秋殿的方向奔去,他不想连累任何人,只想跑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去喘气,然后闭紧嘴巴,可是跑偏偏在春秋殿门口摔倒,猛一仆倒趴在台阶上,爬也爬不起来。
“你是是么人?抓起来。”
“慢着。”
她找了多尔滚许久,蓦然抬头,他却在几步之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