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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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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在飞往洛杉矶的私人客机上,一名穿着中国服装、头上盘了两颗“丸子”的女子,恭敬地询问着面前的男人“您要不要稍作休息?我们还得再飞个两小时才会到洛杉矶的总部。”

    尤鹏严肃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地答道:“我不累,倒是其他人全到了洛杉矶了吗?”

    不等葛蜜莉回答,一旁忙着将指令输入手提电脑的紫川延遥探头答道:“目的除了我们和日本的游仍未到达之外,其他人已经全部到达总部了。我正在将我们即将到达的讯息发布出去。”

    “嗯。”尤鹏微微点头,表示对他的办事效率很满意。

    “师父,如果您没事交代的话,我想先退下休息。”素有“中国娃娃”之称的葛蜜莉,碧绿色的眼瞳难得出现了疲惫之状。

    “嗯,去吧!你们这几天也够累了。”他很有权威地交代着,并又唤道:“紫川。”

    “师父,有事吗?”眨了眨眼,紫川延遥调皮地行了个举手礼。w。c。r。的子弟兵中,敢和师父没大没小开玩笑如他的,可没几人。

    “你也去休息吧!看你一上机便整理资料个没完,现在去休息一下吧。”

    “是。”收起了手提电脑,他和葛蜜莉快速地走进机舱后的休息室。

    这次一年一度的理事员会议,想必不单纯!

    尤鹏轻揉了太阳穴。他们为了宸欹那小子,四处征求赞成这码子事者,他并非等到他们告诉了他才明了,而是早在那叫官乔悠的女孩发生车祸时,就已从w。c。r。在台湾的密探口中得知这欲改变宸欹命运齿轮一事。

    他只是不去插手,毕竟最后的决定权在他,不是吗?他可以无原由地否决他们的议案,也可以出人意表地放过宸欹。

    而,他会做何决定一切仍是个谜,他总是令每个人难以捉摸

    尤鹏阖上了双眼,既然是谜,那么除了他之外的人,便无从得知。

    ----

    “宸欹!”一双小手调皮地蒙上了他的双眼,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他耳中。“猜猜我是谁?”

    “乔悠,这问题太好答了,改天记得换一个!”阖上手中的书,唐宸欹将身后的人儿揽进怀里。

    早已习惯两人之间的亲昵,官乔悠自如地坐在他腿上。“亮瑜告诉我,你明天要到洛杉矶,可是你没向我提起这事。”

    “我是怕你会缠着我,要我带你一同去!”他半开玩笑地说着。再过两天,便是w。c。r。理事员会议了宣布他命运的日子即将来临。

    “我才不会呢!”她把玩着他的手指。“我只会缠着你,不让你去洛杉矶。”

    唐宸欹笑了笑,没答腔。

    “宸欹。”她偏着脸,想到一个问题。

    “嗯?”

    “杰和天浩好像也是在明天要一同去洛杉矶,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总觉得他们好像要做什么大事似的,这几天看到他们不是打电话就是待在房里一整天。

    “我们”顿了顿,他才决定如何启口。“我们在洛杉矶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最近比较忙。”

    辟乔悠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对了。”唐宸欹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并摊开她的手掌,将之放在她的手心中。

    “这怀表送你。”他尽量扯出一个笑容以掩盖心中的苦涩,幸而乔悠的目光集中在她手中那条复古的心形怀表,并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这是送我的?”

    “嗯,喜欢吗?”他笑得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自然。

    事实上是物归原主,这怀表原本是他以前送她的。

    只是“郝文之”送给了她,而“唐宸欹”拾起,再还给她罢了。

    “喜欢。”她开心地将它挂上“谢谢你。”一抹炫人的笑靥伴随着漾出。

    “不用客气。”

    记得六年前“郝文之”将这怀表送予他爱的小女孩时,她的反应是大叫着,还像只八爪章鱼似的死抱着他,再免费附上好几个香吻。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从前,没有那场飞机失事的意外、没有w。c。r。出现于他的生命中可以吗?

    再一次好好把握属于“郝文之”的生命,紧紧捉紧手中的幸福,这样小小的愿望就好。

    心中吶喊的声音着实使他吃了一惊,原来他的心并不如四年来他努力伪装般的冰冷,不同于他冷酷的面具,隐藏在内心深处是别人无法探及、自己刻意忽略的强烈渴望。

    四年前,在他被尤鹏从挪威带回洛杉矶,宣誓加入w。c。r。之时,心中的火苗早已被浇熄,原以为能彻彻底底地忘了他的小乔悠,没有她的陪伴,他唐宸欹也能就此度过一生只是那段失落的空白,无人能填满。

    怎知,这一次回到阔别四年之久的台湾,不曾善待他的命运之神又再度和他开了个玩笑。

    一切的结果在两天后就可得知了,无论决定如何,他都将正式地退出w。c。r。,四年的生活,够了。

    每每执行任务,总是担心着自己能否如期完成,能否做到他人所要求的完美,虽然他在短短一年之内,就成了w。c。r。的二十七名理事员之一,但这种充满不安的日子,他又能再过多久?尤其是乔悠再度出现在他全新的生命中,他能再无负担地当“唐宸欹”吗?

    不了,全结束吧!他真的只想当一个平凡、能真心疼爱乔悠的男人,不再和w。c。r。的人或事有关联。

    可是他们愿意放开他,让他去追逐原本属于他的幸福吗?

    无法探知的未来,仍有许多未知的困难。唐宸欹的眼神,落在某个远处。

    见他像是想事情想出了神,官乔悠悠悠叹了口气,刚才的喜悦似已随风而逝,她竟也忧心忡忡起自己。

    记忆能恢复吗?对于过往,她仍是一片空白,在她遗失的记忆中,到底深藏了些什么?一段不堪回顾的事?或一场凄美的恋情?

    而宸欹她凝视着他那好看的侧脸。

    总觉得他似在她生命中,占了绝大部份,可每每问他关于过往的事,他总是一句话都不说,她又怎能明了一切呢?

    到底他和她有着什么关联?

    而那在深夜中,出现于她梦中的人是谁?是宸欹?却不像。虽一天比一天清晰,但在她想要看清他时,他又同出现时那般突兀地消失。

    明明一切可因看清他是谁而了解,但偏偏缺了这把也许能解开记忆之锁的钥匙!

    是潜意识中,不愿自己回到过去吗?所以那钥匙迟迟不出现?不!辟乔悠震惊于自己竟有这想法。

    不想回到过去?她有这般想过吗?悄悄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泪珠,她下意识地握住币在颈上的怀表。“我到底想要什么?你知道吗?伴了我这么久,你能告诉我吧!”

    又是一个令她震惊的举动,为何她会认为这怀表已伴了她很久?!又为何这下意识的动作如此熟悉?!

    辟乔悠闭上了眼,心中却不断地浮现没有答案的疑问。

    她努力地在脑海中寻找这答案,双手不自觉地抱紧自己的头。她的头好痛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每当她快想起一切时,却有另一股力量拒绝着她?!

    “乔悠,你怎么了?”唐宸欹回过神,搂紧怀中的人儿,急问。

    “文之”不经思索地,她无所觉地呢喃出在梦中早已喊过千万遍的名字。

    唐宸欹不禁僵了下。她记起他了吗?

    涌上心头的喜悦马上又被恐惧侵占。不,不行!她不能记起“郝文之”!为了他,也为了她自己,不行的!

    “乔悠!”他急切地拍了拍她那微漾着苦楚的脸蛋。

    “我头好痛!宸欹,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她痛苦地吶喊着。

    到底是少了什么?应该可以想起的往事,却偏不如她所愿地想起。

    “乔悠”他不要她想起往事,也不要她痛苦。“看我,我在这里!除了我之外的人,甚至你那仍未知的记忆,都不准你想!乔悠,看我!”他霸道地命令。

    “宸欹?”她抬头看他,倏地被他拉下环着的双手。

    “乔悠,算我求你!什么都别想好吗?我不要你这么痛苦。”他好心疼,心疼她的痛苦。

    命运之神究竟要捉弄他们到何时?他们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失去相聚的机会了啊!

    ----

    自日本起程,目的地是洛杉矶的私人飞机上

    “喂!游大哥,絮姐到底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

    “游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哦!我知道了,絮姐是不是被你气跑的?”夏川吟菊一副咄咄逼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

    游勋敖第n次地瞪她一眼。他快被这小魔女气疯了,自从她上飞机后,就一直叽叽呱呱地吵不停,而且还不怕死地一直重申这敏感话题。

    “夏川吟菊!你再吵,我就把你丢到太平洋!”

    “你敢丢就丢啊!谁怕谁?反正我有絮姐当靠山嘛!”她绽开一抹如同恶魔般的邪恶笑容,只差没那末端如箭矢的尾巴。

    威胁?没错!她是在威胁他。

    “你敢威胁我?!”他微瞇着眼,这是他欲发怒前的征兆。

    “是的。”在发怒老虎前虽然游勋敖平时是只温和的猫还敢轻捻虎须的行为是有些危险,不过,她可笃定他不敢对她怎样。“如果你敢将我从飞机上丢下,让我去陪鲨鱼游泳的话,小心以后换你被絮姐踢下床!”

    “你”闻言,气急败坏的游勋敖只有干瞪眼,而无反驳的余地。

    “我怎样?”漂亮无瑕的脸蛋尽是得意。

    “算了!”他当初怎么会带这小恶魔一同搭飞机呢?现在他的心情是一团糟,和絮吵架已够他烦了,偏这天使面孔的魔女夏川吟菊不放过他!

    早知道她会这么缠人,他也不会看她“可怜”而答应带她上路,帮她摆脱她那如鬼魅、二十四小时如影随行的保镳虽然他不清楚她为何老是要将他甩掉。

    “喂!游大哥,是我算了还是你算了?”

    “你又怎么了?”他已经放弃和她争辩了,只希望快快抵达洛杉矶,摆脱她的纠缠,他就很阿弥陀佛了!

    她笑得无邪。“不是我怎么了,而是絮姐怎么了?前几天她怎么是哭着跑出房间的?”

    原来教她给碰见了。完了,这小魔女铁定会到处宣传的!

    “夏川,你可不能到处乱讲!”絮现在不知在哪里,万一夏川又到处宣传他们之间的事,他以后见到絮可真会有理说不清。

    “我没那么长舌。”他竟敢怀疑她的人格?!太可恶了!她像是那种人吗?虽然,有一点像啦!“不过,絮姐好像哭得挺惨的,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认识近六年,从没看过她哭得那么可怜。

    “这我呃”怎么他竟找不出个别脚理由?

    “大笨蛋!”

    “呃?”不会是在叫他吧?游勋敖愣愣地抬起头。

    从没看过游大哥这么拙的表情!夏川吟菊强忍着快逸出嘴角的笑意。哈哈!不愧是个感情上的大呆瓜!

    “游大哥,给你个忠告,往东方去,你将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在哪。”提示得够明白了吧!

    “你”原来自始至终,她全是在耍他!还一点都无愧疚之色地告诉他:她不知道絮的下落?!

    “喂!别怪我,是怡雯要我别泄密的。”至少他还不算太呆嘛!一下子就想清楚了。“还有”

    “游少爷,只要再飞个半小时便可到达总部,而由于附近的气流有些不稳定,所以请你和夏川小姐系上安全带,以确保安全。”驾驶员恭敬的声音尽责地由扩音器中传出。

    他们两人依言坐好,并将安全带系上。

    罢才被广播打断的话,她懒得重讲了,反正那是他们小俩口间的事!

    夏川吟菊扯了别的问题“唐四哥那儿搞定了没?”

    “我不知道。”决定权又不在他。

    “不知道还答得理直气壮!”为了替絮姐报仇,她是能损他就尽量损。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等她又不是w。c。r。的人,他跟她解释有个啥用?!

    “你又在耍我?!”而他竟还呆到上当?!

    谁教他那么容易受骗!

    “没有耶!”扮无辜是最好的手段,况且,有一副天使般无邪的娇容,不加以利用多可惜。“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嘛!”

    他就是辩不过她!游勋敖不耐烦地直盯着腕表。半小时怎么过得那么慢?

    “你到底要到洛杉矶干么?”w。c。r。的理事员会议,不容外人参一脚的。

    “看看絮姐啊!”她刻意提高声调,强调“絮姐”二字。“不知她是否很憔悴?或是因身边没有了某只大色狼而跟其他男人大肆庆祝?”

    夏川吟菊的话成功地引起他的担忧之心。

    是啊!w。c。r。这跨及五大洲的组织,精英可是多得不得了,他敢说没有人在“肖想”絮吗?骗鬼咧!

    游勋敖拭了下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万一、万一,只是万一啦!絮被别人抢走了,那他岂不

    絮现在正和他吵架中,如果某个理事员,甚至是手下的干员对她大献殷懃“呃,夏川,絮、絮她”该死!怎么在这种时候结巴。

    “嗯?去哪儿?”她装傻。

    “是絮啦!”这妮子根本是和他卯上了!

    “哦!是絮姐啊!怎么了?”总算开始紧张了吧!

    这段期间有没有其他色狼在絮身边伺机而动?这原本是他想问出口的话,但想想他在这魔女面前已丢够了脸,如果这回又栽在她手中,他就真的得找个地洞钻了。

    “没、没事,呃夏川,你能从你们家族那儿调些人手过来吗?”

    能从絮姐扯到调人手,真服了他!

    “我无法调用w。c。r。的人去保护他,所以想和你调一些人过来。”在谈到“他”时,两人的神色都收敛了些。

    唉!又来了。“欠我两个人情了,再加上他,总共三个。”她何德何能使他们全找上她欠人情?

    只不过是件小事嘛,而且明天就宣布结果了但想想,为了避免发生憾事,她还是快些通知日本的手下吧!

    ----

    坐落在美国洛杉矶郊区的w。c。r。真正总部,为每年二十七名理事员和尤鹏举行一年一度最重要会议的秘密地点。

    占地万余坪以上,几乎整座山全为w。c。r。所有。外人只道这是某一政治人物所购下与外隔绝的桃花源地,殊不知它才是w。c。r。真正不为人知的总部。

    而处于市中心那幢七十层楼高的挂名w。c。r。总公司只是个幌子,待在那儿的只是w。c。r。的干员或偶尔至资料室、会议室查询所需资料或开会的理事员们,但要二十七人全集中在那儿的机会微乎其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执行,而一年中能全聚在一室只有这一天。

    在固若金汤的w。c。r。总部内,幢幢建筑物以规划完整的格局坐落着,其中被层层楼宇包围,白色大楼顶的一面旗帜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炙人的光。

    金色火焰燃出一只蓄势待发的鹰,也似睥睨一切、高傲在上。

    总部内没有警卫站岗、巡逻,有的只是藏于多处的监视摄影机,和科技红外线扫瞄着每一个角落,所以进入此处的人皆带有w。c。r。的特殊代表物男为戒指,女为耳饰,以便和总部中的电脑相呼应。

    唐宸欹面朝外地站定在会议大楼的正门口,手中握了一只代表w。c。r。的戒指。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向来冗长又烦闷的会议,这一回竟提早结束,而会议中所决定的事,也出乎二十七名理事员的意料,包括了他。

    对于他这回的作为,二十七名理事员虽都无异议地同意他毋需受到制裁,但平日个性古怪的尤鹏却不曾表示意见他掌握了最后的决定权,制裁与否,全凭他的一句话。

    而理事员们支持他的原因,也只是想知道尤鹏会做何决定不知是哪一位理事员说过:“w。c。r。的人全是怪人,不关我们的事,又何必去干涉?”

    然而,尤鹏的决定令人惊讶,他并没有要制裁他,而是要他一切从零开始,从一个干员开始。

    唐宸欹回答他“我不愿从零开始,我只要离开w。c。r。,只想回到平凡的日子。平凡的郝文之已追不回来,但我可以重新开始平凡的唐宸欹。”

    怎料,尤鹏再次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多加刁难,也没有多说什么的就宣布散会,令众伙摸不着边际。

    但不管如何,他能重获平凡就够了,尤鹏对他的恩,他不会忘的!

    唐宸欹仰首看着飘荡在风中的旗帜都结束了,最困难的部份都已经解决了。

    现在,该回台湾,重拾平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