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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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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跟着级别往前面走,一边对乔美美和张琎吩咐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先回办事处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能应付。”

    乔美美走路的时候腿都有点抖,她紧紧地拉着我的胳膊,仿佛生怕我随时跑掉。她紧张地说:“可是,可是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啊,那也太不仗义了。”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就这几块料我还没放在眼里,放心吧,没事的。再说了,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要保护你们。”

    张琎附和道:“唐局说得对,乔主任,我们留在这里反而成了累赘,我先送你回去吧。”

    乔美美执拗地说:“我不回去,要走你走。反正我要跟着唐局,他去哪我就去哪。”

    我严肃地说:“乔主任,你现在马上和张处长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公主忽然冷笑了一声,用十分轻蔑地口吻说:“你这人可真不开眼,你跟着我们不仅帮不上忙,还净添乱,我劝你赶快走,一会真打起来你可别吓得尿裤子,连我们都跟着你丢人。”

    乔美美低着头,咬着嘴唇说:“我不走,你们越是这么说我偏不走,哼。”

    没想到这个时候乔美美竟然会如此的固执,女人的确是一种奇特的物种,她们的行为和行动有的时候十分分|裂。有时候她们虽然心理充满恐惧,却对恐惧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所谓日久生情,不知不觉之中乔美美的潜意识已经将我当成她的依靠。张琎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声,眼睛望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低声对张琎说:“你先出去,在车里等我们,有什么异常随时联系。”

    张琎点点头,低声说:“你自己多加小心。”然后抱着公文包在走廊拐角处转入另外一个出口,快步下楼,走出了红宝石夜总会。

    我们跟着级别上了三楼,来到一处两扇门的总裁房门口,两名黑西装的大汉推开两扇门站在门口,级别率先走进了房间。胡疯子的人马殿后,我们跟着级别依次走进了大门。

    这的确是一间豪放包房,房间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大门侧面的墙壁上是一个镭射的屏幕,空间大得足够做一个小型电影院。房间里不仅有沙发和酒水台,还有吧台和一张巨大的圆桌。这个地方足可以举办一次公司聚会,我们这么多人进入这里不仅不显得拥挤,反而绰绰有余。

    级别走进来之后,站在房间中间,看了我一眼,十分大方地说:“各位,先请坐吧。”

    两帮人马都很自觉,胡疯子和级别的带的人纷纷站在了她身后,束手站立在那里;老虎和我带的人都站在我身后,也没有人敢随便坐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进这个房间,就会发现双方呈对庭抗衡之势,很像电影里面演的那种两个老大谈判的阵势。

    我大概数了一下,级别和胡疯子带的人大概有二十人,每个人腰里都鼓鼓囊囊的,应该都带着枪。我注意到,还有几个人拎着黑色的密码箱,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现金还是毒|品。

    级别也打量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她十分从容地坐下来,又指了指圆桌对面的凳子,说:“没有人罚你站,请坐吧。”

    我在级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老虎却仍然站在原地,我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在我旁边坐下,老虎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坐下来。

    级别点点头说:“不错,江海唐少果然名不虚传,的确够大气。虽然身在官场不入江湖,但在江海的江湖地位却无人能及,连大名鼎鼎的老虎都要敬你三分。”

    我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跟我纠缠不清。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前并没有任何恩怨。”

    级别说:“以前是没有,可是现在却有了。闲话少说,今天我只想跟你再赌一把。我们一把定输赢,如何?”

    我说:“赌什么?”

    级别说:“如果你赢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我保证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果你输了,你身上的东西得还给我。”

    我说:“什么东西?”

    级别说:“那两张磁卡,就是你从那两名记者手里抢走的摄像采集卡。”

    我猜得果然没错,他们今天引我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录下我们的视频,然后彻底将我拉下水,这背后的指使者不用问,一定是唐方这个孙子。现在看来,老于和老梁之所以不敢说实话,一定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并且受到了他们的要挟。

    我冷笑着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级别也冷笑了一声,说:“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以目前的形势,如果我们要硬抢回来,你们这点人根本就没放在我的眼里。可是为了挽回面子,我才决定跟你公平的赌一把。”

    我转头看了看老虎,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老虎沉吟片刻,说:“我先跟你赌一把。”

    级别冷冷地说:“你?你还不配!”

    老虎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人。他脸色一变,眼冒凶光,他一拍桌子几乎一下子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老虎带来的人一听自己的老大受了侮辱,立即脸色大变,纷纷拔出了藏在身上的家伙。

    对方的人也不甘示弱,马上从腰里拔出了枪,举目望去,对方除了清一色的五四手枪,居然还有一把小型的冲锋枪。两派人马剑拔弩张,空气顿时变得十分紧张。

    我赶紧抓住老虎的胳膊,硬压着他的肩膀坐下来,示意他千万冷静。我说:“虎哥,千万别动怒,这里有我。”

    老虎迟疑了一下,认清形势后缓缓吐出一口恶气,恶狠狠瞪了级别一眼,慢慢地坐下来。老虎一坐下,他带来的人也放松下来,把家伙都放了回去。对方的人见状,也收起了手里的火器,场面又恢复了平静。

    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不妥协看来是不行了。我说:“既然如此,老子就陪你玩一把,一局定江山。”

    听到我同意赌一把,级别的神色变得兴奋起来,她豪爽地说:“爽快,你说吧,玩什么?梭哈还是大小?”

    我想了想,又扭头看看老虎,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

    老虎说:“赌大小比较公平一些。”

    我点点头说:“那我们就赌大小吧。”

    级别痛快地说:“没问题,拿骰子来。”

    很快,有人拿来一个专门摇骰子的赌局过来,先给级别过目。级别看了一眼,目光望着我说:“你先验验货,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拿过来骰子和器皿,自己看了看,又交给老虎。老虎接过来,认真翻了翻器皿,又掂量了一下骰子,点点头说:“很好。”

    级别打了个响指,她身后的手下立即递过来一支古巴雪茄,级别接过来将雪茄放到嘴巴里,那名递烟的手下马上帮她点着火。这女人抽雪茄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潇洒,神情和动作带着一种慵懒和随意,却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韵味,虽然光头明亮,却仍然流露出浓郁的女人味。

    级别抽了一口烟,吐出一股浓郁的烟雾。我闻得出,这是纯正的古巴雪茄,烟味香浓,抽起来口感非常舒服。看她抽烟的样子,我的烟瘾也上来了,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老虎一根,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

    级别亮了一下手指夹着的雪茄,笑了笑说:“赌钱的时候我喜欢抽雪茄,纯正古巴进口的,口感还不错,你要不要也尝一支?”

    我摆摆手,冷嘲热讽地说:“不用了,你们这里凡是入口的东西我都不敢试,随便试一试可能就着了你们的道了。”

    级别当然听得出我的画外音,有点讪讪然地轻咳了一声,说:“闲话少说,我们开始吧。老黑,你来摇骰子。”

    我伸出手作势阻拦道:“等等,他不能摇。”

    级别狐疑地问:“为什么?”

    我抽了口烟,说:“老子信不过你们,摇骰子的必须是一个从不赌博的人。”

    级别迟疑地环视了一周,说:“那你说,找谁来摇?”

    我往身后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乔美美的身上。乔美美发现我盯着她,神情变得十分紧张,她满脸通红,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我手指着乔美美说:“乔主任是我们江海市财政局的一名干部,与我们这件事无关,而且从来没赌过钱,就由她来替我们摇这一把,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乔美美身上,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乔美美被盯得浑身发毛,表情十分不自在地向我身后缩了缩。

    级别也是老江湖了,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乔美美是个外行,说:“好,就是她了,开始吧。”

    乔美美忐忑地问:“这……唐少,我……我行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鼓励道:“你一定行,我相信你。”

    乔美美显得十分紧张,同时又显得很兴奋,鼻尖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看得出,乔美美的兴奋胜过恐慌,事实上,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斯文,其实骨子里有一股天生的冒险心理,对新奇的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乔美美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站在圆桌前抓起来装骰子的容器。我看到乔美美抓起器皿的时候手都有点颤抖,但神色却显得十分坚毅。

    乔美美大起大落摇了摇骰子,啪的一声将容器倒扣在圆桌上,然后她松了一口气,手指了指扣着筛子的容器,说:“好了,可以猜了。”

    级别抽了一口雪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我是主你是客,你先猜。”

    我看了眼老虎,发现他正闭着眼睛凝神思考着什么,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也没有任何暗示。我心想,妈的,拼了。咬咬牙我说:“女士优先,你先来。”

    级别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猜一二三,小。”

    我又看了眼老虎,这时老虎忽然睁开眼,笃定不疑地说:“三个六,豹子。”

    我迟疑地望着老虎,只见老虎自信地点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我迟疑片刻,横下一条心,就信老虎这一次了,坚定不移地说:“三个六,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