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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李成辉多少还要再说点什么刺激我，没想到他居然一路上都沉默了。
到公司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会议室被当做了临时发布会现场，主持发布会的是刘然招进来的姑娘。
那姑娘据说才大学毕业两年，却已经在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了。
之所以到艺创来，也不过是因为仰慕我们是帝豪国际分公司。
我和李成辉一起进去，立刻就成为了发布会的焦点。
里面坐着不少同行，还有几个记者。
李成辉在外面的时候脸色算不上好，但一进到会议室里就笑的如沐春风起来。
我走过去把待会需要在投影仪上播放的照片和一些视频递给了那姑娘，她问我为什么临时换了，我说是李成辉和我突然决定的。
虽然我做这些的时候紧张的手都开始发抖，李成辉却似乎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他坐在一边的主位上，接受着所有人仰慕的目光，腰板挺得笔直，手却有些僵硬。
看起来他似乎也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了。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问。
那一眼带着疏离，没有过多的探寻。
我朝他略微点头，看向那边对着我们俩的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
主持发布会的妹子开始宣传我们这次主题的理念等等，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紧张的浑身上下都开始僵硬。
不过没把注意力放在台上的人不在少数，不少二十多数的姑娘在我们身后谈论李成辉，多是些年少有为、有没有结婚之类的八卦话题。
她们是声音算不上小，我能听到，李成辉自然也能听到。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起来似乎在专注的看着台上，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焦距。
估摸着此时的他，只能用春风得意来形容了。
等那些场面话说的差不多了，立刻直插主题。
李成辉也从我身边站起来朝着台上走去，我抬眼看他，他那得意的模样就像是明星走红毯似得，假的让人觉得恶心。
他上台之后那姑娘依照之前的设定，先问他对企业管理的理念等等。
李成辉早就把这些东西背的滚瓜烂熟，毫无停顿的一一回答。
台下全是灯光闪烁，我看着他，脸上的笑也开始僵硬。
“李总，据说你是帝豪国际苏家大小姐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这也是我设计的，就算是商业发布会，也得有些花边新闻。
这点，李成辉看的资料上面有。
他并没有提出质疑。
“我还算不上是她男朋友，我只能说算的得到了苏总的赏识。”
李成辉话音落下，那姑娘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资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请问李总当初在杨氏企业的时候，为了部门主管的位置，把发妻送到杨氏企业老总床上，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李成辉脸上的笑僵住了，很快慌张的看向坐在台下的我。
而他身后的投影仪上，一一播放着他和杨志伟签署秘密条约的照片，甚至清晰的拍出了协议上的内容。
这也是我看到的时候感到震惊的原因，那种照片，看拍摄角度显然是内部人员自己拍的，江天易居然能拿到，他的能力简直让人感到害怕。
投影仪跳跃的速度很快，出现了他和苏茹雪在一起的视频，两个人穿着泳装在海边，动作亲昵的让人脸红心跳。
一幕幕跳过，出现在现在李成辉住的别墅里，苏茹雪和他吻别的照片。
再接着，才是我们的离婚证。
照片的顺序不管正确与否，但已经无声无息的向所有人传达他是先和苏茹雪在一起，才和我离婚的事实。
原本因为无聊问话而心不在焉的人们，瞬间沸腾了。
我淡然的盯着投影仪看，虽然每一幕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可我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直到投影仪里传出了一段不知道是哪个知情人留下的录音，说是李成辉为了获取苏锦绣的信任，居然暗中把苏茹雪的行程一一报给了苏锦绣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还有投影仪的存在。
李成辉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站起来冲过去关电脑，嘴里也慌慌张张的大喊不许拍。
关掉电脑也阻止不了好事者的拍摄，李成辉又跌跌撞撞的冲下台去用手遮挡摄像机。
记者们一个个满脸兴奋，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劲爆的新闻了。
李成辉越是慌张，他们越是兴奋。
现场的很多好事者也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李成辉似乎才发现他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他看向我的时候眼神恨不得化作刀子把我捅死，已经不顾及现场的无数双眼睛和摄像机，就那么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朝着我就是狠狠的几耳光。
他的力气太大，我的头皮传来了剧痛，头发也被他狠狠的拽掉了几缕。
嘴里满是血腥气，应该也被他巨大的力道打出了血。
我也不反抗，看向依旧对着我们拍摄的记者们，我知道，我伤的越严重，李成辉越有好果子吃。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愤怒的程度，他直接抓起了身边的一个椅子，朝着我的头很狠狠的砸下来。
头上一阵剧痛，我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失明，耳朵里也听清楚附近的声音，嗡嗡作响。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头被他打破了，血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里，导致我看哪里都觉得一片血红。
血红之后，我看到了李成辉被匆匆赶到的保安按到在地上。
我们公司的人，全都站在角落里，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扶我。
我抬手捂着头顶上的伤口，看着对我叫嚣的李成辉，一字一句的说：“李成辉，这个感觉怎么样？”
“言希！你这样贱人！”李成辉拼了命的挣扎，却一点用也没有。
他额头上脖子上全是青筋，看得出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惜，他什么都不做了。
头有些晕，我踉踉跄跄的跌倒下去，很快被人扶住，有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扶到楼下，叫了救护车。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看什么都觉得模糊。
似乎还看到了江天易。
我刚想鼓起一个笑问他我做得好不好，脑子里却传来一股剧痛，就像是被人用电钻直接钻透了我的脑子，我腿一软，就没了知觉。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是一个普通病房。
里面还住着一个年长的心脏病老人和一个得了阑尾炎刚刚做完手术的小孩子。
他们身边都有一个亲属时刻陪同，不时还有其他人前来探望。
而我，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开始给江天易打电话，电话没接通，提示我关机，直到手机没电了，我才放弃了那种近乎疯狂的仿佛拨号。
我拿着手机很久都缓不过神来，旁边的心脏病老人精神状态不错，要和她的儿媳妇出去溜达，顺便吃饭，问我要不要给我带点。
我着实不饿，就回绝了他们的好意。
等到了饭点，那小孩的父亲也出去买饭了，留下了已经睡着的女儿。
过了十多分钟之后，病房里走进来了一个人。
却是让人瞬间瞳孔都跟着缩了一下的人。
李成辉他妈。
她整个人又圆润了一圈，脸也变得白白净净，手上只带着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镯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金丝绣花连衣裙，品味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走进来就一脸担忧的看我，“哎哟，言希快躺下，不要动。”
我直直的看着她，她就那么走过来，一副十分担忧我的模样，给我盖上了被子。
我一直以为我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江天易，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女人。
不过她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我一想就知道。
女人到底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不管我的眼神，直接说：“言希啊，我来找你呢，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放过成辉？”
这女人来晋城一段时间，学聪明了。
不过也不排除她是李成辉叫来的。
我们心里都清楚，发布会上的那些东西，顶多让李成辉名誉扫地，但是进监狱，那还达不到。
毕竟那些东西只是道德方面的，还达不到法律的介入。
但是，在发布会上，李成辉把我打的头破血流，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犯的是故意伤害罪。
只要我原意，他最少也得关半年。
坐过牢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谁都清楚。
女人一边坐下一边看我，“言希，你和成辉到底也是曾经的夫妻，你就放过他一次，好不好？”
我抬眼看向笑容都有些僵硬的女人，“如果我不答应呢？”
女人明显的僵了一下，不过显然已经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她嘴角勾了勾，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名片。
“言希，你说要是我把这个散播出去，外面的人会不会反过来觉得成辉可怜？”
我看向她递给我的名片，瞬间一股悲凉从脚底涌遍全身。
小小的名片上面，全是不堪入目的内容。
包夜两百四个字尤为明显。
李成辉这一招可真毒。
要是把这个名片散布出去，不论真假，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真的做过小姐。反过来，他们会觉得可怜的是李成辉，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