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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寓的灯光亮起,亚纪把钥匙和社团送与她的礼物放在玄关处,环顾空旷的屋子。刚从东大回来,热闹过后就只剩下比平时更甚的孤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拿出手机给迹部去已经平安到家的简讯,本是要和亚纪一起回家,但是迹部接到消息,准备去美国谈合同。

    等到他从美国回来,亚纪也已经进入《战·栗》的剧组,亚纪计算一下,拍摄的时间要很久,两个人就要错过第一个圣诞节,春节,可能明年初夏才能再见。 将要错过和家人过节,还为此愧疚了一段时间,所幸大家都理解她的工作。

    无所谓,两个人都很忙,她也不会小意的要求迹部日日夜夜的陪伴,不说自己做不到,订婚前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了,豪门?亚纪嘲弄的笑笑,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顾及自己,何必去求别人的施舍,上辈子的亏还没吃够吗,现在竟然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片刻,关掉大灯,房间只剩下客厅的一盏昏黄的地灯,亚纪面向落地窗方向席地而坐,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夜色。

    惬意的拿起手边的啤酒,仰头,再次低头的时候,一个空罐放回地上,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显得更加清晰。有打开一罐,重复这刚才的动作。

    亚纪喜欢啤酒喝下去的那种刺激,气泡仿佛一瞬间将身体填满,驱赶孤单的的侵蚀。这是她的习惯,没人知道。

    “e1eanor,准备下一场。”

    亚纪真正拿着手机简讯,听到助理的通知,叹口气。现在已经四月份了,他们在《战·栗》剧组整整拍摄了半年,她虽然不是主要角色,但是贯穿全剧,在只能这个封闭的拍摄基地等待。

    亚纪抬手整理一□上的和服,也是最粗糙的布料,她还曾经因为过敏休养了几天,现在只能里面穿一层自己的衣物,谁让她扮演的不是什么大名和公主呢,当时的环境下,一个村妇也穿不起好的衣料。

    可是日本的4月已经有炎热的迹象,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亚纪不得不随时补妆和换置里衣,来保证拍摄效果和自身的状态。

    樱花已经开到极其绚丽,导演特意安排这时世界作为电影的结束,好像是用樱花来祭奠战场上死去的亡魂,这就是樱花是用血液浇灌出来的涵义吗?

    走到导演的休息室,敦贺莲已经在哪里等待。 化妆师将他装扮的一身破旧的盔甲还沾染着血污,面色苍白而疲惫,倒是无损他的帅气,还增添了几份杀戮气的威武。

    “e1eanor来了,坐吧,我们来讨论一下等等要拍摄的事情。”导演招招手,看到亚纪坐下,才继续讲下去,“这次你们扮演的山田夫妻,结尾处要改一下。”

    “怎么忽然要改剧本?”敦贺莲疑问。“结局是山田夫人被人送走,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这个结局能让人看到希望啊,我感觉很好了。”亚纪也在一旁赞同的点点头。

    “就是要打破希望,接下来的剧情是这样的——”

    丈夫面色沉重的回到家,看着妻子在昏暗的烛光下缝制这小孩子的衣物,脸色渐渐缓和跪着到妻子的身边,欲言又止。

    “欢迎回来?”妻子看到丈夫也松口气,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能给以的只有支持能让丈夫努力的守护家园,就算一个深闺妇人,也能感觉到战事的紧张,一句欢迎回来就是每天最大的期望,也许——

    樱花从窗口飞进来,一个调皮的花瓣正好落在妻子没有显怀的肚子上,妻子嘴角勾起,自己的孩子啊,能让他亲眼的看到这个世界,就算它不是很美好,“你说?孩子生下来叫什么好?女孩子就叫山田樱,男孩子就叫山田英,好不好?我希望他们能好好成长,也希望战火能够停止。”

    妻子背对着丈夫,没有看到丈夫晦涩不明的眼神,和最深处的绝望,丈夫也小心翼翼扶上妻子的腹部,好像生怕吵到里面的孩子“会的,战火马上就会熄灭。这个小镇马上就能回归宁静。”

    “真的吗?”山田太太激动的红了眼眶,开心的说,“那就是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平平安安的是吗?”

    丈夫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话,只是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舍不得。”说话时,喉头开始颤抖,声音涩.涩的,站起来走到墙壁,拿下来挂着的武士刀,寒光闪过。

    妻子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像是没有听见丈夫语言中包涵的苍凉,轻揉的抚摸小腹,“我也舍不得,舍不得让他也被战争骚扰,就好像孤岛上的船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汪洋的海面吞噬。我更舍不得,孩子的父亲母亲独自留下他一个人,孤儿,这个世界最无辜不过的就是那些小孩子。”

    回头看向丈夫,温柔的笑着但依然坚定,“这个小镇,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守护它,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在这片土地成长。你说呢?”

    丈夫拿着刀慢慢走向妻子,慢慢把刀放到身边,半跪在妻子身边,“对,我们要守护我们的家,我以武士道精神起誓。” 颤抖着手贴近妻子的脸颊,“孩子,他两个月了吧。”

    妻子蹭蹭丈夫沾满血污的手掌,“嗯,还有八个月,他就能出世了。”拿下丈夫的手,用手帕轻揉的擦拭,一下一下的加重,直到手忙脚乱的扔下手帕,紧紧的抓着丈夫的手,“还有八个月。”妻子询问还待着祈求,语调依然温柔。

    丈夫揽过妻子,“八个月很快。”只是这一句,让妻子彻底崩溃。这几天的紧张气氛,还有镇内的官宦人家,已经被一批一批的带走,剩下的人已经能想到生什么事情,这个镇子怕是就要消失了。

    “我们被放弃了吗?”妻子强忍这哭声,躲在丈夫的怀中,颤声问,感觉到丈夫缓缓的点头,妻子倒也平静下来,推开丈夫,继续拿起没有完成的衣服,细心缝制。

    丈夫嘴唇动了动,找不到能安慰妻子的话,静静看着这个散这母性光芒的小妻子,手再次描绘妻子的轮廓。忽然拉过妻子,深深的吻上妻子的嘴唇,更像是撕咬和泄。

    妻子挣扎的想从丈夫怀中退出来,手还拿着那件没有缝好的衣服,死死的攥着,眼泪已经沾满脸颊。

    两个人没有破落身上的衣物,掀起妻子的下摆,丈夫压在妻子身上,不顾她的挣扎,蛮横的进入妻子的身体,强烈的干涩让丈夫不自觉的出声音,而妻子捶打着身上的人,忽然的疼痛让她嘶喊尖叫。

    没有情.欲,只有深深的绝望,以着最原始的动作为祭奠。丈夫冷冷的看着身下的妻子,眼睛里没有感情,只是像行尸走肉,冷冷的看着,冷冷的动着。

    没有泄,只是机械的运动,直到妻子也同他一样,眼神没有焦距,只能凭着本能呼吸,丈夫才缓缓的退出来,温柔的整理好妻子的衣服和髻。

    看到妻子身下的衬里被血液浸透,丈夫沾取一点血液,勾起嘴角,把血液涂在脸上一条,“孩子。”在已经是血污的脸上,其实不突兀。眼睛缓缓向上,妻子已经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妻子拿起一旁的刀,递给丈夫,“我们会在一起吗?”往常丈夫在回到家看到的笑容一样,暖心,笑容又扩大一些,“不,我希望我们能晚点见到你,越晚越好。”

    丈夫也在笑,在妻子眼里就像在娶她回家时候的一样,这是她爱的男人,她不恨。

    丈夫接过刀,“敌方已经下令屠城,上面的人都逃到安全的地方,这座成只剩下3ooo人。我们会在一起,我会守护我们的家。”丈夫猛然的闭上眼睛,挥舞的刀尖活过妻子的脖颈。

    片刻,丈夫慢慢张开眼看着死去的妻子,也沾了妻子的血液,又涂了另一道,“妻子。”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只有用刀才能支持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口,回头看看妻子的尸体,“我们的家,直到最后一秒。”这是他的承诺。

    用刀勾掉屋子里唯一的烛台,等到火势开始变大,直到点燃整个房子。丈夫快到城边,向着战场的兄弟跑过去。

    “已经,好了吗?”将军从人群走出来,问。

    看到他点点头,环顾四周做出一样决定的人,悲伤慢慢褪去,只剩下决然的战意,周围的人也是同样。将军无言的抬起武士刀,指向大门,瞬间,杀声四起。

    所有人无所顾及的杀入敌方,他们都没有了家人,没有幸福,只能守护他们生长的地方,不让他们打扰家人的安睡。就算做不到,也要用杀人来祭奠自己的家人,血液伴这漫天飞舞的樱花瓣,是亲人守护他们吧。

    一夜,自己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丈夫也支撑不住,在杀死身边人的同时,自己是身体也被刺穿,倒下的时候,指尖自己的血液,在脸上两道血液的中间横穿,“一家人。”意识模糊,倒在地上,脸上和妻子一样的笑。

    战场平静下来,樱花还在飞,环绕每个尸体,带走亡魂。

    “cat——”

    所有人还没有从悲壮的情节脱离,亚纪披着外套站在导演身后,眼泪已经止不住,更有女性的工作人员抱成一团痛哭。

    敦贺莲从人们中间最先站起来,身上好插着道具刀,直直的走过来,亚纪身后的化妆师喃喃的说“诈,诈尸了?”

    “导演,怎么样?” 结果助理递给他的毛巾,做到导演身边的椅子上。

    导演直勾勾的看着刚才回放,“很好。”侧身拍拍敦贺莲的肩膀,还赞许的看这亚纪,“我还担心临时更改剧本,你们应付不来。看来我的眼光没错。哈哈——好了。”

    “嗨。”已经要开始收尾工作,亚纪的情绪却没有被现场欢乐的气氛感染,不自主的颤抖还是感觉寒冷,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个人走回休息室。

    坐在椅子上,现手指根本无法拧开瓶盖,下一秒水杯就被人抽走。

    顺着水杯的放向看去,瓶盖被跟过来的敦贺莲轻松的拧开,递回亚纪手里,“怎么了?”

    捧着水杯小口的送到嘴中,柠檬茶,亚纪本是喜欢这种味道,可是现在只感觉苦苦的。“就是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拿起剧本整理思路。亚纪往后翻了几页,把剧本扔到一边。“家败人亡,两个人只能在战火纷飞中,寻找一点温馨,可是这点温馨却让氛围更加沉重。”

    “这就是战争。”敦贺莲沉沉的说,“可能在有些人眼里,它只是个游戏。”

    亚纪点点头,又把自己缩回去,“一开始看剧本的时候还感觉没有什么,可是来到剧组,可能是太过真实,就好像置身在当时的环境,戏里死一个人,我的心也好像被拽了一下。”顿了顿,“刚才被杀的那个场景,就算是真实的自己也会做那种决定吧,家没有了,就算生下孩子,他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吗?还是这个年代,什么都没有,虽然这个决定真的无情。”那些笑容和悲哀都是真实的,亚纪第一次被一场戏这样牵动情绪。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在和平时代体会不到的。”敦贺莲看看在远处努力探讨剧本的编剧和导演,“他们描写战争的悲哀,可是日本人骨子里又有着好战的分子,他们是为了什么?”

    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

    亚纪低着头掩面哭泣,泄心中的郁闷,这部戏太过沉重,她都无法负荷。

    敦贺莲叹气拍拍亚纪的头,他能理解亚纪的心情,真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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