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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才本来紧张的心情,这时完全放松下来,目空一切的敌人完全不值得自己尊重。
祚晨绷紧的神经也缓和下来,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哀求:“好汉!我们好像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听你们的话味,是要取了我们叔侄俩的性命?”
“和你明说吧!省的死了也是两个糊涂鬼。我们兄弟三人是受了京都守备司的命令,……”络腮胡子骄横的神情,根本就是把这叔侄俩当作了将死之人,毫不顾忌的说着。
“和他们啰嗦这些个事做什么?”旁边一位黑脸大汉不耐烦了,扭头对络腮胡子呵斥着。
祚晨看的出,黑脸大汉若不是小头目,就是武功高于络腮胡。只是奇怪,出来都城时未做停留,守门的兵士寥寥数人而已,没可能熟识自己和张有财,怎么就注意到自己和张有财了?
络腮胡听到黑脸汉子的话语,面子上有些抹不开。用手按着马背抬腿翻身下马拔出佩刀,动作也算矫健。被黑脸汉子训斥的恼怒异常,又不敢出言顶撞,于是把闷气撒往站在面前的张有财身上。一记折中力劈,佩刀带着风声呼啸着劈落下来。
提起长刀的张有财,并不举刀相向,只是等他刀势尽出无法变招之时,左脚为轴心身体向后半转,长刀护住身前眼看着络腮胡的佩刀自头顶落下。
络腮胡也没指望一刀就把对方斩于刀下,当佩刀落到一半时突然止住,左手扶住刀身右手反转手腕,横斩向张有财半腰,标准的一记拦腰平斩。手法娴熟,更不失老辣。
祚晨自然清楚,像这样的身手,没有十几年以上的淬炼,刀势已经用尽不可能半途轻盈变招,可见这几人绝对是老兵油子。可惜是敌非友,也许是以前无往不利的执行任务,就养成了目中无人且狂妄自大的心态。
见识到络腮胡的娴熟刀法,张有财不敢托大。心想,看对方的神情,这绝对是三人里最弱的一个,刀法就如此老辣娴熟,剩下两位还不知会有些什么手段。速战速决的心思一起,身体不退反是欺进,刚好避过络腮胡的刀锋,到达其左手位置,手下再不客气,反转手臂长刀由下而上撩起。
“小心,是刘家军刀法。”黑脸汉子果然了的,居然识破是刘家军刀法,赶紧出言警告,翻身下马赶到络腮胡身边想要助他一臂之力,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络腮胡也感觉不妙,快速后撤身体。
张有财岂能让他如愿撤身,脚下又进半步,长刀这时就发挥出来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刀锋随着络腮胡右腿膝盖往上滑过,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若不是络腮胡子大汉,右手拼命以佩刀格住长刀,毫不夸张地就会被张有财把右边身子剖开。
络腮胡也算是一条好汉,也许是心里憋着闷气,或者是生命受到威胁时的必然反应,愣是没有哼叫一声。在黑脸汉子的掩护下退到一旁,呲牙咧嘴地攥着大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霎时之间双手就被鲜血染红。
黑脸汉子在隔开张有财的长刀之时,另一个长脸汉子也跳下马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对视着张有财。
“你是刘家军的军士?”黑脸汉子黑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竟是那么的明显。
双手握住刀柄的张有财,微眯着眼睛说道:“既然跟了这么远的距离来杀人,还不知道要杀的人是谁?”不屑的审视着对面两人的神色,握刀的双手又紧了紧。
黑脸汉子和长脸汉子对视一眼,复又看着张有财说道:“你是谁的人我们事先不知,为什么杀你我们更是不知。命令,我们必须执行,得罪了!”说完,率先挥起了佩刀,向着张有财劈了过去。长脸汉子也不再旁观,也是挥刀加入战圈。
祚晨冷眼看着战局,听对方一番言语,竟是接到长官指令前来追杀。又见对方杀心已决,祚晨不由得杀心大盛,一摆手中的长刀,也是加入战圈。两两对决,就此开始。
络腮胡大汉,见祚晨加入战圈,双眼冷冷地全是轻视,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战力,还不是添乱的料。眼看着祚晨几式刀法使将开来,就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明显就是一只下山的猛虎。黑脸汉子二人更是感觉压力倍增,这哪里是一个不及弱冠的黄口小儿!
张有财见祚晨和自己一起御敌,满心感激之余更是担心祚晨的安危。正要出言呵斥祚晨退下,眼睛余光所见,刀法浑然天成,招式的老练程度竟在自己之上,长刀打开大阖之间掺杂着腿法也是不见轻浮。
只是五、六个回合就趁长刀的威势,在长脸汉子稍一滞顿之时,祚晨一脚就踢在其膝盖上。“咔”地一声,长脸汉子膝盖碎裂,“噗通”一声,就窝倒在地。
黑脸汉子哪里还敢应战,用力跳出长刀的威胁范围,满脸凝重地注视着祚晨和张有财。他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战力悬殊的战力,一会时间己方就折了两位好手,都是京都守备司屈指可数的好手。
受伤的两人都是腿部受伤,行动不便也就没有了战力,哀怨地倒在地上看着祚晨两人。
长脸汉子最是伤势严重,即便活下性命左腿也是残废。恨恨地瞪着祚晨,双眼几欲喷出怒火来,却是没有喊过一句疼痛,说道:“大哥,回去搬兵给我俩报仇,不用管我们。”从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祚晨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黑脸汉子早已没了斗志,正在踌躇着舍不得弃下二人,听了长脸汉字的话,心里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留下再战一场也是讨不得好,不如留得性命回去搬救兵。双眼盯着面前两人,脚步向马匹旁边挪着。
祚晨伸手拦住要向前阻拦的张有财,轻蔑地说道:“你可以骑上战马试试,看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黑脸汉子看着两人手里的长刀,心想,真是毛头小子!你们手里又没有弓箭,还能威胁到我?你俩隔着马匹又有些距离,等你们上马来追,我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
“为了让你死心,我不阻拦你骑上马。”祚晨说着,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故弄玄虚!”黑脸汉子已近退到马旁,右手仍然握着佩刀,左手抓住马鞍用力一拉就跃上马背,心里顿时就轻松起来,脸上也是满满地喜悦。络腮胡和大长脸也是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不再留恋不再犹豫,黑脸汉子汉子双腿猛夹马腹就要逃走。张有财很疑惑,祚晨为什么拦着他不让过去阻止对方逃走?在受伤的俩人看来,祚晨就是个傻逼!轻易地放走了黑脸,搬来救兵就是为他俩报仇的时候了。以至于,含着笑看着祚晨摆出“请”的动作,连彻骨的疼痛也暂时忘记了。
“啊!”一声惨叫传来,地上的两人猛地回头看去。一只很短的箭矢,插在黑脸的后心,正是祚晨的袖弩所射。
没跑出几步的马匹已近缓缓停住了脚步,回头诧异地看着后心一片血迹,躺在地上的汉子。也许心里在想,怎么这么不注意,竟然从它背上掉下去了?缓缓又走到黑脸汉子身边,等着他重新骑到它背上去。
长脸汉子的确是个性格孤僻的人,或者是一个英勇果断的人,见到黑脸汉子倒地身亡,立刻操起手中的佩刀,向脖子上抹去,祚晨和张有财的注意力跟本就不再他身上,回过神来时,他已是气绝身亡,徒张着嘴巴向外冒着血沫子。
络腮胡子眼看着希望破灭,精神失常般扭过头看着长脸汉子,痴呆的模样竟是有些可怜!
祚晨从络腮胡子嘴中得知,京都警备司正职是陈旭,副职高原是对三人下达命令的人,不是从京都门口传递的信息,是京都警备司衙门点卯时下达的命令,并且让三人必须脱下兵服,简装出发。
“是陈旭,陈参将?”张有财拧紧眉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在疑惑着,战场上同生共死的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怎么可以这么翻脸无情,竟然对大将军的公子下起了黑手!
祚晨迟疑的摇摇头,说道:“也不一定就是他要杀我,也许他也被蒙在鼓里。最大的嫌疑仍然是李子钦父子,那陈旭虽有嫌疑,但是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听了祚晨的一席话,张有财内心稍感安慰。
回身走到络腮胡大汉身边,祚晨说道:“你逃命去吧!我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不要回京都警备司了,回去也是枉丢性命,因为我是大将军刘尚武之子,他们为了保守秘密也不会让你活着。”话毕,不再理会他瞠目结舌,是生是死全凭他自己决定。虽然双方存在立场的对立性,祚晨仍然不喜欢随便就取其性命。
祚晨和张有财心里都知道,见不得光的袭杀失败意味着什么。让络腮胡汉子的未来由他自己选择,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决定。草菅人命不是这两人的真正意愿,为什么不能给人下去的希望或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