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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芙蓉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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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金银岛大酒店的自然温泉,坐落在酒店后花园的半山坡上,四周花草鲜艳,树木茂盛,那一深一浅的两个水池像游泳池般的,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池水底部不断地往上涌动着、喷冒着的是地下泉水。

    平果身穿泳衣,或坐或游,好似自己就是小鱼儿,更多的时候她仰面半躺在浅水池的边沿,静静地感受侧壁上喷射出的泉水,那么温暖,那么惬意。淡淡的臭鸡蛋味儿,反而让她更为林飞他们不得不必须会见友人而不能来沐浴而遗憾。

    她几乎一个人在青山绿水里浸泡了一个下午。

    别说,晚上吃饭时,她的腰部肿胀处真的不再奇痒了!

    夜幕下的热带植物园里的温泉,再次沐浴了平果,以至于半夜回客房见到林飞时,他盛赞:“呵呵,出水芙蓉啊,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呵!”

    她不无得意地神采飞扬地笑道:“我的胖腰还不见了呢!”

    他不信,一看,果真肿胀消失了,甚至连红印痕也消退了,问:“真的好奇妙嘛!你真的,也不痒了吗?”

    她笑着直点头,林飞一下子跃起将平果扑倒在床上,嘴里大喊一声:“哦……那我,可解放了……”

    最令平果难以忘怀的是:三亚湾的那家名叫”炫紫”的五星级涉外宾馆。

    瞧,多么别致、多么梦幻的名字。

    客房更是十分的美丽和舒适,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朝向阳光、朝向大海,呈倒”V”字形绽开;宽大的花园里植物茂盛、花卉葳蕤,尤其那银白色的月牙形沙滩和波光粼粼的蓝色大海,诱惑着每一个游人。

    初冬的三亚湾海岸线上,不见一丝的寒意,千里的大海岸边,廖廖数人在或散步或游泳,大海深处,三五只帆船点缀着海的色彩。

    平果坐在红白相间的巨型伞下,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和柔情。她见坐在旁边的林飞脱掉了鞋袜,她便走过去,蹲下来,将干的湿的白细沙子拢推到他的脚上,埋啊埋的,直至漆盖。

    在他的脉脉温情注视下,她觉得生活充满诗意。

    她知道了他的远在异国他乡的妻子女儿近况,知道了当初妻子为了婚姻拼死的抗争,知道了父亲的非命给他带来的伤痛,以及他一人抚养四个兄弟的艰难。

    她的眼里升起了潮气,她此时此刻觉得好佩服、好爱慕他。

    她突然设想:假如那位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怎么办?

    那女人会与亵渎了感情的他离婚吗?

    平果认为自己太愧疚了,不禁伤感地想:“我们俩,也是没有今后的!”

    才想到此,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地疼痛。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

    伴随郁闷情绪的是:“我们俩,是没有前景的……”

    从此以后,这思绪一直左右着她的思维、行动、语言。

    平果的沉静和寡言,令林飞很奇怪。

    她又能说什么呢?

    他就跳出银色的沙堡,拉起她的手,走向海边。

    先是踏浪,在无痕的细沙里遗留下脚印,再让潮水冲洗浸透,仿佛夷为了平坦的沙地。

    然后,突然间,平果感到腰间一紧,脚已经离开了沙地,她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接着又大笑着……抱紧了他的脖子,任凭他的激情,沸腾肆意地宣泄着,这是多么久违了一种爱意与激情贲发呀!

    随心所欲吧,听之任之吧。

    可是,万万没料到的是,林飞抱着平果的腰,原地飞转了几圈后,他竟不胜力气地突然失手,将她远远地抛了出去……

    平果像一只被人转动的张开了的伞,忽遇狂飙飓风,在高空之中旋转、飞翔了刹那后,被重重地跌落、抛弃在了海水里……

    而林飞激情的大笑,也瞬间凝固在了脸颊上,身体仿佛就是那伞的柄,坚硬、笔直、光秃秃、呆楞楞的。

    显然,他本以为他是可以撑住她的一切的。

    但是~

    跌落海水里的平果剧痛难忍,但是她咬紧牙关,忍耐着躯体被海水突然撞击而产生的剧烈僵硬和疼痛之感觉,忽视着腹部的热辣炙焯,继续发扬警官大学练就“倒功”时的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流汗的革命精神,欢笑着、畅游着,快乐得像婴童。

    开始,他说,要去验伤,后来又要抱搂,她总是拒绝。

    她说:“我最喜欢的体育活动就是游泳了,比赛怎么样?”

    于是,他们往深海游去。

    她拼命游啊游的,海浪一个又一个的打来,但她都巧妙的避开或者躲闪开来。

    后来,甚至迎着海浪的涌动穿越浪花,感受着破浪时身躯的升涌和魂魄的柔动之感……

    海水已经变得越来越凉了,她回过头来,却怎么也找不见了林飞的踪影。

    她心里开始恐怖、忐忑,急忙转回头来往岸边游。

    岸边的人,像小蚂蚁,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才是林飞的身影。

    难道他追不上我,就彻底放弃了?

    正想着,她一眼看见了金子,游过来的脸。

    金子说:“飞哥的右腿抽筋了,他让我来叫你回去。好家伙,你可真行,竟游出了这么远,不怕吗?这大海里,是有可能有鲨鱼的。”

    平果大笑着:“怕什么!我一个人感觉好极了!”

    金子一次又一次地取笑她,甚至在海水里,从她的身后,使劲拽了下她的右脚!

    这使得平果大感意外,于是,她不再搭话,只是快速往回游……

    终于看见林飞了,平果松了一口气。

    寒风中的林飞用白色的毛巾被紧紧地裹着躯体,十分冰冷似的颤抖着。

    金子也上了岸,打趣着:“飞哥,您的她,可真可爱,把她借给我吧!”

    林飞哈哈笑着,有点难堪,有点尴尬,显然不知如何回答老朋友。

    平果急中生智解围:“你们老朋友,还用说什么?但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吧?如果别人不愿意呢?”

    林飞立刻仿佛解脱啦般地大笑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肩,以资鼓励、满意和亲昵。

    而金子呢,不甘心地挤了挤黑亮的眼睛,说:“要知道,警花,男人是多种味道的,十个男人十种味道噢!”

    平果不禁扫了一眼林飞,心想:“这就是你的好朋友?这种话也能说出口?难道当真想要得到我?这种人也配是好友吗?”

    平果全无了兴致,拉起林飞就往客房走,心想:“他人眼里,我,难道就是三陪小姐?可以任人宰割?”

    在电梯里,紧随过来的金子再次悄悄地背着林飞,捏了一下她的胳膊肘。

    平果立即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她突然就特别想哭,郁闷至极:“唉,看上去,确实是,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啊!”

    尽管后来,金子送来了许多山竹、芒果、火龙果等等热带水果,但是,平果总感食之无味,就连和林飞做ài,也少了许多的激情与甜蜜。

    在温泉里泡泉的时候,金子公开嘲笑平果的胸部如十三岁的小女孩,她以为:那是因为这里的泳衣竟然没有适合北方女人的,都太小太紧了,根本没有她这种高挑个头女子穿的呵,自然挤憋得她异常难受,看上去自然很糟糕了。

    夜晚,吃野味时,她敬的感谢酒儿,被金子断然拒绝。

    唱歌时,明明白白要和林飞合唱的“牵手”,金子却非要抢着合唱不可。

    现在竟敢越演越烈了……

    前往“天涯海角”的路途当中,在一个所谓的干海鲜批发市场旁边,林飞和金子说要买些纪念品而下车,走出几步之后,林飞又独自返回来,恶狠狠地对着一直沉默的她,断然怒喝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想干什么!”

    泪水,一下子浸透她的眼眶,想说什么,可他已经走远了……

    半小时后,他们回来了。

    趁林飞在前排上车之机,金子再次伸手,从敞开的后窗里,伸出了那个厌恶之手,迅速地抚摸了一下平果的后脑勺。

    平果大吃一惊,立刻厌恶地一甩头,就被她将那只咸猪手一下子甩掉。

    金子居然也愤愤不平了,马上转而使劲地拧了下她的胳膊,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天啊,怎么会这样?

    屈辱和恶心立即弥漫了平果的身心。

    她后悔刚才自己受到了林飞的呵斥时候,没有立即跳车走人!

    她根本不相信细腻的林飞没有发现这些不轨行为,怎么就能装成局外人一样的呢?

    他们到底是种怎样的关系?

    自己是否真的走上了一条不归的歧途?

    人说,走到天崖,看了海角,游了东海,拜了南山,不仅寿比南山,而且爱比天长。

    因此,平果觉得自己必须强忍着,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否则,他们如何面对现实?她又能举证出什么呢?

    再说,她也不相信林飞能这样快速地背弃自己吧,她希望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狭隘、猜测和怀疑。

    在南山植物园里,平果发现了一个世外桃源:夏威夷小树屋,像个”鸟巢”似的坐落在茂密的树枝间。简直太精致、太魅力了。

    空灵般的小屋就建筑在一个距南海岸边仅仅50米远的热带丛林边缘的三棵洋槐树上。

    整个小木屋的构造就是这样的:粗大的树干上横筑出一间敞开的两排长木橙式的客厅,再往前走,沿着细长的树干,一座双层木楼呈现在眼前,这便是复式卧室。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座落在空中呵。

    楠木的色泽暗红,油亮油亮的,花纹精细、造型精致,再配上30米开外的第三棵伞状的乘凉的充分显示柔美情趣的洋槐树,实在让平果流连忘返。

    尤其是那第一棵树下,还挂掉着一根粗绳筑成的“秋千”。

    平果坐到上面,林飞为她推举了几次,秋千便荡来飘去的了,呵呵,实在太可爱了,仿佛回归了幼儿时代,那么快乐、那么兴奋——

    平果心儿真就回到了那时节,那么无忧无虑,笑声都荡漾出来一串串银铃般的清脆味道来,感染的一圈人都笑容满面的。

    林飞叫了几次,她都装作未听到,毕竟,她已然沉闷了这许久,也该彻底释放一下了,谁知道之后,还会再发生怎样的龌龊事件呢?

    平果想,我不要走,我不要长大,我就想这样,就这样,一直就这样走下去,让时刻停止吧。

    她想,此生就像现在这样永驻这里,该有多么美妙!

    时间,你就停下来吧,让这一刻,永驻人间。

    林飞说:“既然这么喜欢这里,不如晚上我们就住在这儿好了!”

    望着金子远去了的背影,平果立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她兴奋得几乎是飞奔着、跳跃着搂住了林飞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樱桃大小的口红印迹。

    然后,她又快速地爬上小沙丘,朝大海高声叫喊道:“时间!林飞!站——住!我要永远铭记住此时此刻!呵……我太高兴了……我现在开始,就要面朝大海,柴米油盐,重新生活,直至春暖花开!”

    她忘记了诗人海子的原诗,但还是觉得上苍很是眷顾她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的让她心愿实现?让她如此的兴奋和幸福?

    走进了“鸟巢”,平果长出一口气,颇有几分欣喜。

    但是,怎样度过在椰城的最后这一晚,她心里并没底,所以她不安、恐慌、忐忑。

    她想要让林飞酒后吐真言,她想要知道他心底里到底如何看待她,她更想明白金子和他到底是种怎样的关系?

    于是她提议:“比酒量,如何?”

    林飞欣然:“好啊,我俩,今夜,一醉方休!”

    精小的冰箱内,只有几小瓶洋酒。

    她说:“大门口一定有卖的。”

    平果走出了树林,来到大门口,一辆熟悉的凌志车滑过来,金子和一位浪声浪气的妙龄(小)姐跳下车来。

    她想:“他不是去酒店住了吗?……流氓……”

    平果正准备潜溜,却被金子朗声叫住:“平果,这么晚了,你,还去哪?”

    他显得特别关切、特别坦然,道是她,像个小偷似的:“我……我……去买些东西!”

    看来,金子是要和小姐住另一间树屋了?

    ……也是,上千元钱的包屋费用呢!

    金子既然付了帐,怎就会不自己也享受一下呢?

    这里,应该是中国人居的最南端了吧?

    南海边的夜晚,荒凉、寂静而又美丽,甚至有点恐怖?

    空气中飘动着湿湿的咸咸的,是雨还是海水?

    平果拿着一瓶白酒,在美丽的夜色里,在阴森森的寂静树林里,走来走去,感受着那高硕的椰树给予她的启示。

    如此不检点的金子实在是个热情、开朗、幽默、风趣甚至荒唐的男人,但不管怎么说,她今晚是安全的了,原来,“(小)姐”有时候也是可以慰人的呵。

    平果想一醉方休,好好的女警官,竟落到如此地步,真该好好地沉睡一夜,在睡梦里倾听海浪涛涛、海风阵阵。

    或许,还有热情澎湃的的铿锵有力的脱俗潇洒的探戈舞曲响起?

    当晚,平果几乎被逼着,和林飞一起,将一整瓶的白酒对半喝光了!

    本来,平果只有三两酒量的,却还是经不住劝闹。反正她也已经将美酒当作佳肴来填饱肚子和慰藉大脑许久许久了,何怕这一时半会的较劲?

    再加上林飞一直强调要男女平等,强调最佩服爱慕平果,所以她只有妥协了,忍让了,折中了,最后自然自己醉得个不醒人事,而完全背离了她的初衷。

    后来,他又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几乎全然忘记。

    她只记得她酒后要去淋浴,却一个大跟头,趴在了地上,要不是林飞的相助,恐怕她连爬起来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去淋浴、去上床了。

    倒到床上的时候,平果才幡然醒悟到了一条道理:“自己怎么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