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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民杰从电影院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晕，外面那华灯初上的街景，也让他的脑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四周各种嘈杂声传来，有兴奋，有不屑，有遗憾，有莫名其妙，但都是对电影的讨论。
“说实话，阿广啊，你跟你们家玲玲又是复合又是分手的，她是不是其实喜欢女人啊？”旁边有充满戏谑的声音传来。
“滚开啦，你女朋友才喜欢女人！”被问道的年轻人很不满。
何民杰看到这一幕不由失声笑了出来，然后连连摇头，为徐可的这部新作品。
作为影评人，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这部电影，有历史，也有戏说，有夸张，也有细节。就好像一碗杂烩饭，什么东西都有一点，混合到一起又好像什么特点都没有，但是很好吃。
“也不是什么特点都没有。”何民杰忽然笑了出来，“至少最后那几幕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观众喜欢不喜欢了。”
故事内容并不复杂，以民国时期袁世凯签二十一条为背景，爱国志士们为了阻止袁世凯卖国，想要偷出条约范本公之于众。
爱国青年宁北海是主持者，北平曹督军的女儿曹云是内应，然后阴差阳错，贪财的歌伎湘红，戏院老板的女儿白妞，也都牵连了进来。于是，四位女主角在姻缘巧合下结识，在彼此生命中交错，共同谱出一段爱国的刀马旦。
无论叙事还是笑料，虽然少有惊喜，都在徐可的水准线之上，二林二胡的共同出境也在一开始就充满了噱头
想到这里，何民杰就忍不住呲牙，香港电影圈很小，又和湾湾电影圈紧密相连，有些风吹草动，多多少少都还是能嗅到的，所以这二林二胡嘛……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何民杰摇摇头，看向电影院外的巨型海报，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这都快成那位先生的电影的标志了，每次都是巨型海报，挂满香港的大街小巷，宣传起来仿佛不花钱似的。
不过并排而立的四位女主角，在电影中的表演，也的确是可圈可点。
他没有说错，的确是四位女主角，而不是一位男主角和三位女主角，林清霞饰演的宁北海，在电影里是女扮男装。
在街上慢慢走着的何民杰，想到这里不由噗嗤一笑，然后再次摇头。
当故事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林清霞在大银幕上脱去外套露出女性的身段，并告诉目瞪口呆的胡茵梦，她其实是女扮男装的时候，整个放映厅都响起了哗然的吸气声。
尼玛，故事一开始就说她是个男人，特意从南方过来盗取机密，而之前宣传的时候，也听说是林清霞反窜出演男主角，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她是女扮男装？！你特么……等等！
何民杰忽然想起，关于林清霞反窜出演男主角这一点，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是小道消息，剧组宣传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正式提到这点，说得最多的也就二林二胡共同出演。
“真是……”何民杰不由再次失笑了声，然后继续摇头，要知道电影里面，宁北海和曹云、湘红、白妞之间的暧昧举动可不是一点半点。
尽管宁北海始终一脸正气，也没有丝毫做作的感觉，但他是男的，和三个女主角暧昧，跟她是女的，和是三个女主角暧昧，那就完全不同。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徐老怪拍女人那真是有一手，林清霞和胡茵梦都在电影里有男装打扮，然而林清霞的宁北海始终英气勃勃，哪怕之后揭穿了是女人，依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胡茵梦的曹云则明显带着一抹娇媚，穿着再男性化，依然能显现出女人的魅力。
好吧，林清霞也有，不过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反串男人，所以就算意识到这点，也会将其过滤。现在还不是30年后，男演员越娘炮越受欢迎。
但是后面一揭开真相，这观众……尤其是男性观众……从这点来说，徐老怪真是个坏东西。何民杰很想哈哈大笑一番，却忽然楞了下。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中环另一家电影院的外面，这会儿同样在散场，而且也是《刀马旦》的散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人群最后出来的三女一男看着有点眼熟。
但他并没有多想，摇摇头后开始捉摸着要怎么写影评，这种整蛊男性观众的方式也太……说实话，感觉女性影评人会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吧。
何民杰并不知道，在电影里制造出这种情节，并非徐可一个人的功劳，刚才那三女一男中的男人，也出力不小。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做进车里等汽车发动后，李旭笑嘻嘻的搂着林清霞问道。
“还……还好吧。”林清霞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郁闷。
“干嘛叹气，之前在电影院里，你的身份揭晓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惊叹呢。”李旭捏了下她的脸蛋，“而且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还是很喜欢你的。”
“那你说，他们是喜欢作为女性的我，还是喜欢作为男性的我？又或者作为女扮男装的我？”林清霞歪着头，忽然问了个很“哲学”的问题。
不是哲学，是“哲学”。
所以李旭卡壳的干咳了几声，当即在她脑袋上敲了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啊，你只要知道，这个角色会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会让你在影史上留下重重一笔就行了。”
“真的？”林清霞摸着脑袋半信半疑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李旭拖着声音说道，“慧中、凤娇、因梦、艾嘉，那个不是说你短发帅气又漂亮，当初你还死活不肯剪头发。”
“哪里死活不肯啊，拍《镜子》的时候，已经剪过一次了！”林清霞抗议的说道，然后咬住嘴唇，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那你……那你有没有兴趣，让我穿着那套中山装做一次啊？”
“哟，今儿个怎么这么主动啊？”李旭有些诧异，以至于连“儿”字音都出来了。
“反正你迟早会要我这么做的啊，”林清霞撇撇嘴，“上次你居然要我穿《窗外》那套校服……”
“你穿那套校服很好看啊，”李旭哈哈笑了起来，“穿在身上和十多年前一比，基本没有变化嘛。”
林清霞哼了一声，眉宇间还是带上了一抹喜色，身体也往他怀里多靠了几分。
然后，李旭这坏痞子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其实啊，我更想看你穿着中山装将穿着戏服的凤娇、慧中压在下面，然后我压在你上面。”
林清霞的脸蛋上当即飞起一片红晕，并很快蔓延到了耳根。